既然这林阿凤离自己最近,那也就得提前好好的谋划一番。
随着一声二踢脚的爆炸声,从青龙号的上空传来。
各船纷纷开始拔锚起航,绞盘带动着孩童胳膊一般粗的绳索,拉动着船锚,开始缓缓搅动宝南湾的海水。
湛蓝的海水底部,开始有一股股的淤泥,被船锚带的翻滚起来。
水手们喊着号子,用力的拉动绳索,升起了船帆。
随着船帆“啪”的一声挂上顶端,海风开始吹动船帆绕着桅杆旋转。
兜满了海风的船帆,像个鼓起的腮帮子,推动着战船缓缓的动了起来。
舵手略微的调整着方向,让船头对准大鱼身的位置,青龙号开始逐渐的加速。
这中式帆船的起航就是快,即使是港湾内的微风 ,也被船帆利用的淋漓尽致。
站在船头的陈兴显,逐渐感受到脚下的船只在左右摇摆,船帆绕桅的“吱呀吱呀”声,也不绝于耳。
刚出了大鱼身的青龙号,前行了不多久,就看到几只海豚在船头嬉戏。
“真是好兆头啊......”
水手们将海豚视为吉祥之物,若是在海上看见海豚,就会一路顺风、平安的归来。
“航向东南”,陈兴显下达了航向的命令,他们的航向直指上次大战的地方,伶仃洋。
“大哥的船真快,到底是新船”,老三站在随后出海的白虎号上,不禁感叹道。
之所以安排老三向北去招募移民,也是考虑到不让他走的太远,以便可以随时拱卫宝南的安全。
所以老三出海之后就沿着宝岛的海岸线,慢悠悠的向北而去。
两艘船只一前一后的徐徐前进,每遇到一处河口,就放下小船登岸查探一番。
老三则捧着航海日志和航海地图在圈圈画画,这两样航海的记录是每个船长必做的功课。
天气、风速、航向、航速、到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吃饭、吃了什么、船员的情绪如何、物资消耗多少、剩余多少等等...
全部都需要详细的记录在航海日志上,海图更是一边走一边画,寸土不得遗漏。
这也是出航之前,陈兴显定下的铁规,各船返航之时,都要进行详加查验。
如果出现遗漏和偏差,轻则罚银、重则鞭笞。
所以老三才带着他的新大副,在精心的记录着沿途的点点滴滴。
甚至周边有多广的树林,河流逆水多远才能取到洁净的淡水,都要记录在册。
这样以后不管是开拓领地,还是别的船只再走这条航线,都可以凭借这些信息航行。
因此老三他们的船队行进是极为缓慢的,当日只前行了约莫二三十里。
当太阳的光芒映照出西面的晚霞时候,老三望着这一切感慨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啊”。
“三首领,前方东北方向,约莫五六里处有烟柱一条”,主桅杆上的瞭望员大声冲下喊道。
老三闻讯抽出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去。
果然见一道黑色的烟柱,缓慢的升起向空中,甚至隐约可见有烟囱。
“航向东北,全船戒备,准备登岸,给惊蛰号发信号”,老三不紧不慢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航向东北,全船戒备,准备登岸...”,大副高声的重复了一遍命令后,跑向了船尾。
仰头向后桅杆上的瞭望员传达了命令,瞭望员则立刻竖起两手上的两面小旗帜,开始不断的挥舞。
这是船队在大东沙附近徘徊的时候,陈兴显设置的旗语。
一手红色的小旗,一手黑色的小旗,或平举、或交叉、或一起向上、或一起向下、或90度。
如此就可以变化出数道的命令,而这些简短的命令也被编纂成了《通讯手册》。
再加上夜间的灯笼,所以这船只之间的通讯,就变得极为的简便。
当然还有大鼓和铜锣,擂鼓就是进攻发起的信号,鸣锣则是收兵的信号。
这通讯兵也就成了每艘船上的必备人员,他们须分成三班,兼顾瞭望员的同时,还要时刻准备传递消息。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这所谓的五六里距离,实际上他们一直航行了约莫八九里,才到达这附近的海面。
“让惊蛰号继续向北、周边数里的海域,在天黑之前尽量探查一遍,随后在我船周边游弋”。
“让登陆的部队做好准备,我们连夜登岸”。
“是,我亲自去发信号”,大副称是后跑去传令了,不得不说这合适的大副,真的是船长最得力的助手。
之前老三和孙和韵合作的时候,这些话都不用他说,孙和韵就会给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现在换了个新的大副,两人还是需要慢慢的磨合一段时日。
擦着落日的余晖来到这处海域的船队,并没有被岸上的人发现。
老三乘坐着一艘小船,在八名桨手的划动下,慢慢的沿着河口,潜向了那烟柱的所在地。
小船逆流了一里多路,慢慢的靠在了小溪的南岸。
坐在船头的一个手握短刀的手下,立刻单手反握着短刀,另外一只手拿着系在船头的绳子。
轻身跳下了船头,由于他手撑着船帮,因此只溅起了些许的水花。
他随即淌着齐脚脖的溪水,弯着腰快步冲到了河边的一棵树下。
将绳索丢在树下后,潜入了树林之中...
约莫六弹指的时间,他快步返回了树下,挥手向船上一招,然后把绳索系在了大树上。
众人收到信号后,才一起下了船,然后齐心把小船又往岸边拖了拖,紧了一下绳子。
留下一个人在树下守船,然后一人冲向了左面,一人冲向了右面,最开始下船的那人,则早已反身又进入了树林的深处。
不得不说老三手下的这群人,摸门探哨的功夫,那是都练的炉火纯青。
什么人守卫退路,什么人前头探路,谁负责左侧,谁负责右侧那都是分配的明明白白。
就连走在中间的众人,也俨然分成了前后左右,把老三结结实实的围在了中间。
等到老三深入密林后不久,前方的哨探就返回了。
见他返身后,众人随即蹲在地上围成了一圈,除了老三和前哨,其他人都握着兵器背对着他们,随时警戒着。
然后队伍中另外一人立刻前出,接替了那前哨原本的位置。
“三首领,约莫一二百处房子的村子,那烟柱是来自一个砖窑,此时正在烧火添柴”。
“操何处言语”。
“离得远了些,不知”。
“再探...”
“是”,哨探返身又冲入了密林。
众人起身迈着轻步,又前进了数百步后,就遇到了蹲在树上的哨探。
不用老三的言语,那原本在左右两翼的哨探,就开始摸向了村子的周边。
这时天已黑透,远处开始稀稀拉拉的传来人们的交谈之声。
听这口音像是来自福建沿海,老三随即冲树上轻轻的喊了声。
“小福建,是你们那嘎达的口音不”。
老三最喜按照手下人家乡的位置,给他们乱起外号。
这前哨是福建人,年龄又比他小,就得了个小福建的外号。
“像,我们那隔着一座山,口音都不通,我摸近点听得真切”,说完抱着树就滑了下来。
“你们在此地继续查探,其他人分成三队,各队须探十里方能返回”。
是...,众人得令后,猫着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