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宝出生后归她带,她一个只会跳舞连饭都不会做的大姑娘哪里会带孩子。
一开始宋青草对她还有母爱,李多宝饿了尿了拉了或是哪里不舒服,哭的时候宋青草不会打骂她,教她该怎么带孩子。
她这个年龄老感觉睡不够,工作没了之后心里压抑,白天要做家务带孩子,忙的像个陀螺。
晚上李多宝和她睡,要起来四五次喂奶粉换尿片。
每天能休息的时间少的可怜,夜里睡的太熟,有时李多宝哭她没听到,次数一多宋青草心疼儿子就开始骂她。
有一就有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青草对她打骂成了家常便饭。
有天晚上,她被宋青草的怒骂声骂醒,看着哇哇大哭的李多宝,她当时像是鬼迷心窍,拿着手帕捂住他的口鼻,还好只是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那时李多宝七个月。
之后她一直竭力克制自己,哪怕是自残也忍着没碰李多宝。
压抑太久,她实在怕哪天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不止一个家毁了,她就算没被枪毙,余生也会在自责悔恨中度过。
温舒宁说的对,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对她,对李多宝都是好事。
温舒宁眯眼看看向阳大队的方向:“你慢慢考虑,我去向阳大队一趟。”
答应叶景淮兄弟去看他们,不知道两孩子这两天在柳家过的怎么样,看看他们顺道买点红薯藤。
昨天本想拿点猪肉去给他们,谢蕊的厨艺太好,下午把陈寅兄弟招了过来,一条二十多斤的猪腿两顿吃完,实在惊悚。
真真是敞开肚皮吃。
温舒宁抬脚就走,李蔓连忙跟上,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舒宁,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我不想回家。”
“可以,你等我一下,我去河里看看有没有鱼。”
空手上门有点不好,李蔓跟着她不好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
李蔓想劝她河里只有小鱼,没工具捞不起来。
只犹豫了三秒温舒宁就已经跑远了,她干脆闭嘴。
温舒宁卷起裤腿下河,走到水有些浑的区域,弯腰伸手在水里薅,磨蹭了一会儿,意念一动从空间的池塘里放出一条的大鲤鱼。
空间大神很照顾她,空间里的活物、粮食水果可以随便取,不限于储存在黑科技里的。
李蔓瞠目结舌,心中残存的自哀自怜在见到温舒宁手里的鲤鱼这一刻随风消散了。
“这条河早些年还有大鱼,自从三年大旱后,十几年都没听人抓到过大鱼,温舒宁,你运气也太好了,最重要的是,你竟然凭双手就抓到了。”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温舒宁莞尔:“我也觉得我运气挺好,大概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五六斤重的肥鲤鱼前后摆着尾巴,拼命挣扎,温舒宁扯些茅草,通过鱼嘴穿进鱼鳃打个结,方便拎着走。
“李蔓,叶景淮兄弟比你惨多了,前有狼后有虎,年纪小,很多事由不得自己,你是个成年人,仅仅这一点就强过他们,起码你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路上温舒宁把两兄弟的遭遇大概说了说,隐去他们的爷爷是大资本家的事。
有温舒宁的开解李蔓心里好受多了。
“谢谢你,温舒宁,谢谢你愿意听我发牢骚,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温舒宁笑了笑:“其实我不说你也明白。”
李蔓垂下眼眸,确实如此,她很多次都想逃离那个家。
五个姐姐对父母只有怨恨,可以走的干脆利落,婚后每年一封信不过是面上好看。
她是六姐妹中唯一一个得到父母宠爱的孩子,一想到这点就狠不下心。
“走吧,既然不想回家,就在外面散散心,什么都别想。”
李蔓露出久违的真诚笑容:“嗯。”
“对了,我和谢烬没什么,我是喜欢过他,不过,当初只是我一厢情愿。
在家这两年我早就想明白,在文工团上班他都看不上我,又怎么会看得上现在的我,对他的那点心动早就淡了。
毕竟,谢烬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知道你和他结婚,我很羡慕你,仅此而已,你别多想。其实喜欢他的不止我,但他非必要从不会对未婚的女同志多说一个字,拒绝的干脆利落。
姑娘家谁不要脸面,只有我仗着我爸的身份,厚着脸皮追求了他一年,结果你知道的,只有你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
住在一个家属院,温舒宁肯定知道她对谢烬的心思,李蔓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温舒宁想到刚才谢烬一副李蔓是个程咬金的表情,不禁好笑道:“嗯,知道了。”
李蔓扭头看着她自信又恬淡的笑容,眼神暗了暗。
想当年,她在同学朋友眼里也是个自信开朗,让人羡慕的姑娘。
不知不觉中,过成现在这副样子,连她都讨厌现在的自己。
空间里养的鱼生命力顽强,到村里还没死透,不时甩甩尾巴。
“站住,把鱼给我。”胡壮壮手里拿着粗长的木棍,眼神凶狠,一脸蛮横,像个土匪似的拦着温舒宁和李蔓。
李蔓吓了一跳,靠近温舒宁,抓着她的胳膊,小声问:“怎么办?”
“别怕。”温舒宁拍拍她的手,看着小胖子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胡壮壮,警告你,不想挨打就把鱼给我,不然我揍死你。”
“你想吃让你爸妈给你买呀,凭什么抢别人的东西。”李蔓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笑,也不知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
胡壮壮挥舞着木棍叫嚣:“管你屁事,废话少说,鱼给我。”
温舒宁冷笑:“你就是那个杀人犯啊,有本事,来拿。”
胡壮壮听了温舒宁的话五官都快扭曲,举着木棍就向温舒宁的脑袋砸。
胡壮壮这两天日子不好过,整个村的人对胡家指指点点,大家都说他是杀人犯,全都把他当瘟疫,没有人和他玩。
他最听不得就是杀人犯这三个字。
李蔓吓得大叫着抱着脑袋。
温舒宁伸手夺过胡壮壮的木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