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必要知道。”
陆安宁吸一吸鼻子,在凉秋的节气里喝冰咖啡,还是有些不友好的。
温禾观察到这一点,很贴心地将自己手中热拿铁送上。
她把吸管调换了一下,笑眯眯问:“不嫌弃吧?”
“当然不。”陆安宁郑重回答。
沈伯言默默在心里拧巴,极其不自在。他给她买的东西,就被这样送给别人了。
温禾对他心里的不痛快毫不知情,和陆安宁有说有笑。
“对了......”
“怎么?”
温禾瞄一眼沈总,压低声音:“那写真,能不能重新洗一份?”
陆安宁眨眨眼:“不满意?”
“满意。就是......”温禾耸耸肩,没说出来。
她原本就是想在玄关处放那幅写真的。
陆安宁尺寸选的正好,挂在那面墙上也很大气。
只是,温禾昨晚收拾东西,把自己过去带有程皮尔回忆的和没用的一些东西统统扔了。然后发现屋子竟然突兀得空荡。
尤其是沈伯言的行李打包好之后,整个家冰冷的就像酒店。
再挂上那幅写真,只显得特别奇怪。
太......没有家的气息了。
温禾想,沈伯言会画画,不如就等他闲下来,自己拖着他画一幅,挂在玄关墙上,看着温馨一些。
至于写真,其实挂在沙发后边就不错。就是要小一点,多来几张,温馨一点。
温禾不想说,陆安宁也没追问:“那我再挑几张,一并洗出来裱好,给你寄过去。”
温禾抱住她:“你真好!”
沈伯言忍不住咳嗽一声:“我去洗手间。”
说着站起身朝VIP候机室外走。
陆安宁愣了愣,问温禾:“这里边不是有私人洗手间?”
温禾道:“是啊。”随后目光跟随沈伯言的背影移动,直至门重新关上。
温禾垂一下头,总感觉沈伯言不太正常。
但思来想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安宁小声问:“是不是你一睡醒就粘着我,沈总吃醋了?”
吃醋?吃女人的醋?
温禾不可置信。
沈伯言回来之后,温禾将信将疑坐到沈伯言身边,拿手拽拽他领带。
沈伯言调整一下情绪,挤出笑:“怎么了?”
“你不高兴?”
沈伯言沉默。
温禾心一凉:“因为我和安宁聊天,冷落你?”
沈伯言依旧沉默。
温禾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偶然发现后边一排的秘书特助都在盯着他们看,只得忍耐下来。
“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你陪我去。”
沈伯言顿了顿,起身。
路过陆安宁的时候,温禾朝她抛出个无奈的表情。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温禾停下来。
沈伯言双手插在裤兜里,僵挺肩膀,面无表情。
温禾看一看他,柔声道:“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
“为什么给榛子买礼物?”
“没有为什么。”沈伯言凛然,“讨好小舅子不需要理由。”
温禾盯着他双眼:“因为我得罪了尤樱,对吧?”
“......温小姐想多了。”
“你怕我得罪了尤樱,尤樱去告状,影响我好不容易和榛子缓和的关系。”
沈伯言垂一垂眼皮,缄默。
温禾急道:“为什么你对我好,你都不明说呢?一定要我去猜吗?”
沈伯言终于有一些表情,好看的眉眼微蹙,似笑非笑地:“有用吗?”
温禾终于体会到被泼冷水的感觉。
“什,什么意思?”
沈伯言冷笑:“我送你的项链去哪了?”
温禾尽量让自己淡然:“在家。”
“在家?”沈伯言抬头望登机提示牌,“在家里哪?”
他们这架航班又一次推迟了,像是刻意拦住温禾退路。沈伯言指着自己,终于崩溃:“温小姐觉得我像个傻子吗?你看不上我送的东西大可直说,没必要送给一个下人,你是在羞辱我吗?”
温禾嘴唇发颤:“沈伯言,你疯了。”
“我昨天亲眼看见那条项链在保姆的脖子上。”沈伯言回忆昨晚郭阿姨出来和他打招呼。
郭阿姨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反光的项链。
他不记得之前就有过,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温禾脖子上的项链失踪,盥洗室卧室他都没看见,他以为只是被温禾收起来了。
直到今早,温禾微笑着和郭阿姨打招呼。郭阿姨脖子上明晃晃的项链,温禾毫不惊讶!
沈伯言才终于确定,那就是自己送给温禾的那一条。
可笑。
他感觉自己像个二百五,像个小丑。
他精心挑选的首饰,礼物,心意,对于温禾来说,就像个笑话。
她随手就可以把自己给她的东西丢给其他人。
温禾简直傻眼:“我洗澡前放在首饰盒里!”
“不用解释。”沈伯言闭眼,痛心疾首,“我给你买的咖啡你也可以随手给外人喝,项链又怎么样,不喜欢或者看不上,也可以送人。”
说完没再留时间给温禾说话,他梗着脖子,大步流星回到候机室。
温禾满面狐疑,温吞吞摸出手机,拨通郭阿姨的电话。
郭阿姨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怎么了温禾?”
“阿姨,你看见我的项链了吗?”
郭阿姨愣了愣,镇定道:“没有啊,丢了?”
“你去我首饰盒里翻一下,拍照给我。”
“哦,好。”
挂断电话,温禾扶着头缓缓蹲下。
胃里又开始冒岩浆似的疼,翻腾着她直反胃。
温禾默认这是惹怒沈伯言系统赏赐给她的惩罚,毫不理会。
半分钟后,郭阿姨传来照片,附上文字:温禾,首饰盒是空的。
温禾大脑开始宕机。
她努力调动记忆,企图对应上沈伯言的说辞。
但早上她过于混沌,处于没睡醒的状态,根本没留意郭阿姨脖子上多没多什么项链......基于信任,她又一次拨通郭阿姨的电话。
“怎么可能?温禾,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温禾从鼻腔里挤出声音:“但是......家里没有别人。”
“你再想想是不是落在哪了?”郭阿姨宽慰道,“我脖子上的项链是我儿子买给我的,是个地摊货,才两百多块。你也要替我和沈先生解释解释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