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医院荒废太久，天花板看上去都摇摇欲坠的，墙体破裂长出很多青苔，有零星一点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
宋延泽走过的地方，后面地板上开始浮现手印，愈来愈多，像是有什么恐怖东西跟着他爬行。
“滚远点，别来碍眼。”
宋延泽头都没回，身后越聚越多的阴气让他实属心烦，会影响到他感知幺儿信息素的味道。
明显那些垂涎宋延泽灵能的鬼煞并没有听劝，越爬越近，不断逼近宋延泽，甚至有个大胆的魂体伸手抓向他的脚踝。
‘滋啦’一声腐蚀的声音传过来，那个魂体瞬间蒸发，只剩下一点白烟冒出。
“嗯？”
宋延泽回过头，凛冽的眼神扫向还在汹涌钻出的恶化死灵，没用一招一式，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
那些污祟邪灵便如惊弓之鸟，拼了命地开始往回钻，一秒都不敢怠慢。
宋延泽并没有收拾它们的意思，他现在更想见幺儿，半秒都不想等。
空气中红酒信息素的来源就在前方了，宋延泽推开门朝病房里走，里面每张床上都有一副骷髅骨架。
他掀开积满灰尘的被褥，盯着里面扭曲错位的骨架看了会：
“跟我玩情趣呢？”
病房里的那些病人像是都见到了什么恐怖东西，恐怖到宁愿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掐死，这里的每具骷髅姿势都是自残而亡。
“幺儿？”
爵士红酒信息素的来源确实在这间房间里，宋延泽挨个把被褥掀开，都没有找到沈彦舟，直到掀开最后一个病床。
那个骷髅骨架旁边多了一簇黑色头发，宋延泽把它捏在手里，眼神一寸寸暗下去：
“敢耍我。”
有人用幺儿的头发把他故意引过来。
外头走廊里传来锁链在地上划过的声音，浓重的鬼气不断逼近，像是来了一大波鬼差。
宋延泽坐在床边，一条长腿微曲搭在对面病床上，双手环臂，慵慵懒懒地抬头看向门口。
像是地府重新筛选出的黑白无常，身后跟着好几个青面獠牙的厉鬼，黑色祟气很快充斥满整间屋子。
为首的两人拿着哭丧棍和锁魂钩，身上有极强的灵能徘徊。
宋延泽低头用拇指搓了搓那簇黑色头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知道上一对黑白无常怎么死的么？”
黑无常攥着手中的锁魂链，将又弯又尖的钩子向人甩过去，裹挟着蛮横的猩红灵能，却没想到被对面那人轻飘飘攥在手里。
像是抓条细线那么简单，黑无常一愣，下一秒链子那头传来一股极大力道将他拽了过去。
“我杀的。”
宋延泽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让黑无常横飞出去，后背撞破好几个墙体都没停下。
他惊恐地望向那个没有泄露半点信息素的男人，亲眼看到他从十米多远的地方瞬移过来，一把扼住自己的脖子，给提到半空。
“回去告诉那群老东西。”
宋延泽稍微动了动手指，便隔空扼住了远处白无常的脖子，也给提到了半空，将两只高阶鬼差并在一块：
“让他们提好头颅。”
眼看黑白无常因喉管腐蚀即将窒息而亡，宋延泽将两人随手一甩，扔到墙角，阴鸷气息开始显露：
“等我去拿。”
在这实力面前，任谁也会腿软，闻到空气中泄露出来的一点雪松信息素的味道，黑白无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腿软地跪在地上：
“王......”
这种高阶雪松信息素，只能是那个当初被称作杀神的Enigma身上才会有。
符峥只说让他们困住一只小鬼，可没说这鬼是昔日鬼王啊。
两人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不住哆嗦，远处跟着的几只厉鬼看傻了眼，反应过来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宋延泽半蹲下来，揪住黑无常的头发，逼人抬起头来：
“幺儿在哪？”
黑无常惊恐，头发在人手里化作灰烬，很快秃了一大块，他欲哭无泪：
“小的，不知道啊......”
刚刚有多拽现在就有多耸，眼看又被腐蚀了一大簇头发，黑无常抽了抽鼻子，把白无常的帽子摘下来：
“您换个鬼揪吧。”
白无常：“？？？”
宋延泽冷着脸，眼神晦暗不明：
“符峥，去找幺儿了？”
敢惦记上沈彦舟，应该是地府新培养出的那个Enigma。
白无常哆哆嗦嗦地赶紧把自己的帽子戴好：
“符峥大人只说让我们来，来拖住您，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宋延泽冷笑：“不知道？”
眼看面前这个瘟神脸色一下黑沉下去，两人兢兢战战，小声补充：
“我们也，也可以知道。”
“这里很久前发生过瘟病，有个叫贺清的医生用自己研究血清，后来好像是被那些病人抽干了血，然后就怪事不断，一直有人横死。”
“那段时间，来锁魂的鬼差都不够用。”
白无常结巴道：
“大，大嫂可能是，是被他拉进鬼域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策反并不丢人，符峥是什么牛马，只要能活命，宋延泽现在就是他们大哥。
大嫂？
宋延泽唇角一弯，明显是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他垂眸望向地上跪着的人：
“会说话。”
黑无常再接再厉：
“我们一定掘地三尺，也帮您找回大嫂！”
“祝，祝大哥您，早日抱得美人归。”
两只鬼差你一句我一句，夸得天马行空，什么再续前缘，早生贵子都给蹦出来了。
“哼......”
宋延泽嗤笑一声，嘴角笑意染上了冷：
“再续前缘个屁！”
他将怀里幺儿的那簇头发又给捏出来，森鸷眼眸落在上头：
“等我抓到幺儿，得先把人关起来，揍一顿，好好教训教训。”
黑白无常：“？？？”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又跪到地上不敢说话了，完蛋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他们感觉周围温度都低了好几个度。
直到面前这个瘟神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毕竟幺儿背叛我这事......”
宋延泽将那簇头发放回兜里，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气场，拖着低沉的尾音继续道：
“我还没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