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泽伸手搂了个空气，他不满地睁开眼，原本还在他怀里浑身痉挛泛粉的Alpha，早就不翼而飞。
“幺儿？”
他撑着金属抽层半坐起来，环顾四周，那股爵士红酒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是不是自知愧对于我，心虚不敢出来了？”
宋延泽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很嫌弃自己这副弱鸡身体，才堪堪能化形，体内的灵能连原来的一半都没有。
傅知那老玩意的药剂是真的毒，再加上罗酆六宫门口混战中吞噬的若干魂体，催化了他的成熟期，提前唤醒了他的本体意识。
现在只差将那些丢失的灵能碎片夺回来。
宋延泽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目光落在胳膊上的细微抓痕，估计痕迹早就愈合了，只留下一点点淡红，眼底含上谑笑：
“回头该把幺儿的指甲磨一磨了，抓这么狠。”
他拿起一旁的衣服套上，一个蓝色小盒掉落在地，散出来两个小包装，宋延泽垂眸看了一眼，不由得想起幺儿是怎么喘着气给他戴那薄薄的一层小东西。
他透过人湿漉漉的睫毛，看见幺儿疼痛中带着点欲念的眼神。
那人瞳孔微微放大，乌黑的瞳仁被生理盐水洗练出一种脆弱的美感，薄唇紧抿，闷哼全都断在喉咙里，双手无力握紧又松开。
性感得要命。
“艹！”
宋延泽眼神暗了暗，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他可不想把自己想硬了，一柱朝天地去找幺儿。
他弯腰将掉出来的两个小包装捡起，揣回自己兜里，默默记下了幺儿喜欢薄荷味的。
“这么野，来这种地方睡。”
宋延泽扫了眼四周，类似一个停尸房，死气沉沉的，连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他推开门朝外走，发现了蹲在走廊里的一个小鬼，正抱着腿缩在墙角。
宋延泽用脚踢了踢他：
“见过幺儿么？”
他像是踢了一脚空气，那个小鬼没有实体。
“是跟你一块来的那个人吗？”
魍魉仰头去望他，发现昨晚失控的那个人，瞳仁已经恢复了清明，一汪灰蓝眼眸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像是泛着幽幽冷光。
魍魉后怕地缩了缩，这个人跟那个红黑异瞳的人有股很像的气息，说不出来的那种威慑感。
“对，肤白貌美，腰细腿长......”
宋延泽喋喋不休夸了一顿，末了还又补了一句：
“大美人。”
“......”
魍魉瞪着无辜大眼听人撒狗粮，又不敢跑，抱着腿将自己缩成更小一团。
“他，他走了。”
“去哪了？”
宋延泽垂眸望他，眼底尽是冷寒。
“回，回CHARON了。”
魍魉不敢跟他对视，这个人眼神像是能把他一眼洞穿，渗人得很。
“上一个敢骗我的人，坟头的草都比你高了。”
宋延泽半蹲下来，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
魍魉：“......”
“我虽然碰不到你的实体，但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得很惨，你想试试？”
宋延泽伸手撑在小鬼身后墙壁上，指尖微抬，墙体便开始出现裂痕：
“比如说，我把这所医院踏平，让你活活被阳光灼烧而死。”
魍魉惊恐地瞪大眼，轻轻摇头，听见宋延泽极冷的笑意：
“或者捉几只大点的游魂进来，让他们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还可以.......”
魍魉吓得直哆嗦，给人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他被医生拽入鬼域了。”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宋延泽奔着那个方向飞速瞬移过去。
魍魉心虚地低下头，他确实给了错的方向。
这是昨晚红黑异瞳那个人交代的，只要他能拖住宋延泽两个小时的时间，那个就承诺会送自己离开这里。
“对，对不起。”
魍魉低头在脚下画了个圈圈：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
天花板的灯光昏昏暗暗，沈彦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太晕了，像是一个又一个光圈在围着自己转。
他微微偏头，看着那个鬼医生正抓着他的胳膊注射什么东西。
“......”
沈彦舟动不了，只有意识是清醒的，他没有任何感知，就连那粗大的针头扎进血管里，他都没有察觉到痛感。
四肢绑着医疗束缚带，他无力地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
“你要救谁？”
他试探着开口套话，只要是怨鬼总会有执念。
男医生不理他，摘下口罩，去摸医疗手套。
“......”
沈彦舟现在才看清他的全貌，这个男医生只有半张脸，口罩下面是血肉连着骨头，正湿哒哒地朝下滴血。
“你的爱人，家人还是朋友？”
鬼医生置若罔闻，拿着几种不同的手术刀不断比划，然后用刀尖轻轻划开沈彦舟身上的衣服，将人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出来。
“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沈彦舟白皙皮肤上尽是斑驳吻痕和青紫掐痕，鬼医生愣了一瞬，目光放肆地停在上面，伸手碰了碰他腰处那道最深的指痕。
“喂，你摸哪呢？”
沈彦舟越发觉得他不对劲。
鬼医生收回手，拿过医用棉沾着消毒酒精，才沈彦舟皮肤上一寸寸擦过：
“你不用拖延时间。”
他看出沈彦舟在套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可是我想救你。”
沈彦舟目光紧紧盯上他，虽然自己感受不到冰凉酒精在身体擦过的触感，但他看到了那个鬼医生动作一滞，然后继续擦拭。
虽然感觉不在，但生理反应还在，被冰凉酒精擦过的肌肤会微微颤栗，鬼医生动作极缓，像是擦拭一件绝版艺术品。
“真完美的身体结构，连骨头都这么好看。”
鬼医生目光痴迷，指尖在沈彦舟肋骨上轻触。
“真想把你做成标本。”
沈彦舟皱眉，怎么医生都这么变态，段榆景也天天夸他头颅好看，非说等他死了要做第一个解剖的人。
“我少一根头发，你都会死得很惨。”
他平静与鬼医生对望，好心提醒道。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用刀尖抵在沈彦舟胸口的位置，贴近他道：
“你还是祈祷，他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