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墨。”杜如兰从角落里走过来，问他，“怎么样？秦欢怎么说？”
沈谦墨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杜如兰不信，“你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吗？秦欢不在里面？你们没提离婚的事儿？”
“提了。”沈谦墨说，“刚提了一句，我就被轰出来了。”
杜如兰：“……”
她看着沈谦墨，目光带着几分担忧，“儿子，虽然我也不喜欢秦欢那个女人，但是谁叫老爷子喜欢她看重她呢？为了沈氏，咱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要不然真惹恼了老爷子，真的将沈氏给谢创，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和心血，不都白费了吗？”
沈谦墨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言。
三年前那场变故，让老爷子大病过一场。后来沈氏度过危机，老爷子对钱权也没那么看重了，相比较而言，他反而更看重沈谦墨和秦欢的婚姻。
不止一次，老爷子对沈谦墨旁敲侧击，让他好好的对秦欢，知道他听不进去，便用恩情加感情，双重施压。
现在更是拿整个沈氏逼着他去哄秦欢？老爷子对秦欢的重视，已经超出了常理，到底是为什么？
“谦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杜如兰急的不行，“那个谢创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混混，这么些年了估计也没什么长进，沈氏可不能落在他手里，否则就毁了！”
杜如兰喋喋不休的说着，沈谦墨被吵的脑仁疼，却是抿着唇什么也没说。
过了片刻，秦欢出来了，她眼角红红的，似是刚哭过。她看了一眼沈谦墨，说：“爷爷喊你进去。”
沈谦墨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问什么，抬脚进去了。
沈从山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
“爷爷……”沈谦墨刚开口说两个字，迎面就是一个黑漆麻黑的东西飞过来。
沈谦墨动作一顿，来不及躲避，那东西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是砚台！
墨汁飞溅出来，直接在他洁白的衬衫上染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之而来的，是老爷子劈头盖脸的怒骂。
沈谦墨听着，应该是秦欢把离婚的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
这女人，真是好样的！
他站着，任由老爷子骂，不为自己辩驳一句。
直到老爷子骂累了，他才开口问：“听妈说，您打算将谢创接回来？”
老爷子一愣，“是！你这不是要离婚了吗？沈氏也该换个人了，这一辈就你和小创两个人，除了你，就是他了。”
沈谦墨皱眉，“我不同意。”
“轮不到你同意。”老爷子冷哼，“你要离婚我不拦着你，只要离婚证一下来，你沈谦墨就不再是沈家的人了。我说到做到，绝对不是开玩笑。”
“……”
沈谦墨当然知道，老爷子言出必行。他这话是带着几分气说的，但也绝对不是空话，既然说得出，他就做得到。
为了区区一个秦欢……
沈谦墨沉着眉心，“爷爷，我不想跟您作对……”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把小欢哄好了，要么就等着让位。”老爷子大手一挥，“其他的，我都不想听。”
沈谦墨：“……”
——
门外，秦欢默默地站在一边，低着头，没有要跟杜如兰交流的意思。
杜如兰盯了她半晌，才开口道：“小欢，你和谦墨毕竟结婚三年了，妈看着你两感情不算多好，但也不差。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为了一点小事就闹离婚，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秦欢缓缓抬头，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她没记错，白天在美容馆见面的时候，杜如兰可是劝分不劝和的？
“妈是过来人，还是想劝你一句，不想你一时冲动就做了决定，以免将来后悔。”杜如兰说着，又拉起秦欢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谦墨是我儿子，知子莫如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个人啊，外冷内热的，你也知道他打小就没了父亲，这方面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是不小的。咱们身为女人的，就应该多多体谅包容，男人嘛，其实很简单的，你适当的服个软低个头，他其实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沈谦墨出来的时候，杜如兰还在给秦欢洗脑。眼看着秦欢都快被叨叨睡着了，沈谦墨皱了下眉说：“妈！”
杜如兰终于停了嘴。
秦欢也是一个激灵，终于醒过神来，忙从杜如兰手里抽身。
“怎么样了？”杜如兰低声询问。
沈谦墨没回答她，而是看向秦欢，“我已经答应爷爷，这个婚不离了。”
秦欢一愣，“？”
杜如兰松了一口气，“不离就好，不离就好。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两好，我和老爷子也就放心了。”
说着，杜如兰就赶紧走了。
“不对！”秦欢说道，“不对不对不对！”
沈谦墨看着她，目光冷淡，“哪里不对？”
“不是说好了离婚吗？怎么又不离了？”秦欢现在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沈谦墨说：“爷爷把我骂了一顿。”
“然后呢？”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不离了。”沈谦墨盯着秦欢的脸，“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她不是一直都死乞白赖的想缠着他，不想离婚吗？现在演出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给他看的吗？
“我当然失望！”秦欢说，“好不容易我要脱离你这苦海了，说的好好的，你怎么反悔呢？”
再者，他沈谦墨有这么听劝吗？自他两结婚以来，老爷子劝了多少次了，劝一次，他对她冷落就更深一分。他沈谦墨可不是什么乖孙人设。
沈谦墨唇角绷直，冷笑一声，“我说过了，只要你一分不要，我马上成全你。”
秦欢明白了。
原来问题症结，还在于钱！
“沈谦墨，你真不要脸！”秦欢骂道。
“你说什么？”沈谦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难道不是吗？三年前要不是我，沈氏过不了难关，你现在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的打工仔。我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要利息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竟然还要吞掉我的三千万本金。这简直厚颜无耻！”秦欢气的浑身发抖。
沈谦墨却是一脸的不在意，轻飘飘的说：“没人逼你这么做，自始至终都是你自愿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