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忍无可忍,“沈谦墨,你不要太过分!”
“原来你也知道这样很过分?”沈谦墨神色冷漠的看着她,“你为难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很过分?”
秦欢咬着牙齿,她那天的确是过分了。但是她不后悔,怪就怪她没多留个心眼,竟然上了他的套!
“沈谦墨,这套衣服算我借你的。不过我不白借,待会见到爷爷,离婚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为难。”她今天来本就是把事情说清楚,顺便和老人家正式道个别的。之前在楼下和他唱反调,也不过是故意气他,现在刚好拿来做筹码。
她知道,沈谦墨是不会拒绝这个筹码的。
他那么想离婚,又那么怕她反悔,一套衣服就换来了,他多划算?
说不定,这还是他故意设计的呢?
秦欢的视线在沈谦墨脸上打转,越想越觉得,从浇灌区喷头出问题开始,到女佣带她上来换衣服,这就是一个局。
沈谦墨盯着她,将她心中所想都看的一清二楚。这女人……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这么卑鄙龌龊么?
故作深沉的思考一番,沈谦墨难得起了一丝兴致,“你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被她猜中了,秦欢马上应道:“当然。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放心吧。”
“哦?那你说说,等会见到爷爷,你打算怎么跟他老人家说?”沈谦墨望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掌握了一点窍门了。
秦欢眨眨眼,“我会跟爷爷说,离婚是我提出来的,跟你无关。你没有给我委屈受,也没有亏待我,完全是我自己不想爱了,只想结束。”
“不想爱了?”沈谦墨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一直很想离婚,对于秦欢的纠缠,他只会觉得烦。毫不夸张的说,从结婚那一刻起,他就在想着该怎么摆脱这个女人,可真到了这一步了,情绪又有些复杂。
不是舍不得,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一想到离婚后他们就毫无关系了,沈谦墨的内心竟有些不自在。
习惯,真的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想到杜如兰的叮嘱,沈谦墨沉着脸说:“还有呢?”
还有?
秦欢皱皱眉,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你还要告诉爷爷,三年前你帮沈家的那笔钱,你不要了。”沈谦墨说的云淡风轻。
秦欢却是听的心惊,“不要了?”
那可是她好容易从秦海厦那薅来的,整整三千万!
对于现在的沈氏来说,这三千万不算什么。但是在三年前,那可是救了沈氏一命的巨款!这些年沈氏得以翻身,除了沈谦墨的经营,就是秦欢投进去的那三千万起了关键作用。
三年,三千万在沈氏的崛起中,早就翻了几番。现在他却叫她,连三千万本金都放弃?
沈谦墨就是狗!
不!他比狗还狗!
“怎么?”沈谦墨端详着她的脸色,“不行?”
秦欢磨了磨后槽牙,道:“利息和本金,一分都不能少。”
婚要离,钱也不能少。
她可不想便宜了沈谦墨这个狗男人!
况且她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她要的,也只是应属于她的那一份。
沈谦墨继续木着那张脸,“那就是谈崩了?”
秦欢:“……”
“既然谈崩了,那你再穿着我买的衣服,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不等她回话,沈谦墨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脱吧。”
秦欢:“……”
果真还是她小瞧了沈谦墨。
他费尽周折设个局,可不仅仅只要她一句保证,最终目的是想逼她放弃那笔钱。
她和秦家断绝了关系,现在又要离婚,他应该知道那笔钱对于秦欢来说,有多么重要。可他还是逼着她做选择,可见这狗男人是真的又冷又绝情。
秦欢偏不顺他的意,钱和尊严,她选前者。
湿衣服从她手中滑落,秦欢转过身面对着沈谦墨,开始脱衣服。
她先是脱了上衣,而后是裤子。最后连一套内衣,都要脱下。
沈谦墨微微蹙眉,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敲响,佣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少夫人,老爷子醒了,要见你们。”
沈谦墨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起身走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秦欢,“穿上,去见爷爷。”
秦欢抱着双臂蹲在地上,别过头,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湿衣服。
沈谦墨比她更快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扯起来,连同衣服一块塞进了衣帽间,“我在外面等你,给你三分钟。”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湿衣服,打开门出去了。
秦欢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衣服,湿衣服都被沈谦墨拿走了,她总不能光着出去,但这个仇她记下了。
所以在见到老爷子沈从山时,她没有先开口说话,站在沈谦墨的身边,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活脱脱一个刚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沈从山见状,用刀子眼剜了沈谦墨好几眼。
沈谦墨:“……”
“小欢,你别怕。”沈从山看向秦欢时,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柔和下来,“有爷爷在,这混小子不敢欺负你。你尽管跟爷爷说,这次离婚的事情,是不是他撺掇的?”
秦欢咬咬唇,先是看了沈谦墨一眼。
接收到她的目光,沈谦墨立马皱紧了眉头,用冷冰冰的眼神警告她。
秦欢故作害怕的往后缩了缩,才对沈从山说:“爷爷,是我提出来的……”
她声音弱弱的,好像是个软壳的鸡蛋,可以随意拿捏。
她这样说,老爷子自然不会相信,于是他对沈谦墨说:“你先出去,我单独和小欢说几句。”
“爷爷,没这个必要了吧?”沈谦墨无语。
到底谁才是他亲孙子?
沈从山直接上脚踹,“滚!”
沈谦墨黑色的裤腿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脚印。
对于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要他的命。不过对方是他亲爷爷,他也不至于大逆不道到要将人灭了。
最终也只能阴沉着一张脸,带着满腔的不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