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被他这一句自愿倒贴,堵的上不来气。她瞪着沈谦墨,胸腔里涌动着火气,却是憋青了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是她倒贴。
女人一旦倒贴,就廉价了。沈谦墨不会因为她的倒贴,而感动而喜欢上她,反而会因此更加嫌弃她。
就像那些总是存在于故事中的负心汉,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更何况她还不是沈谦墨的意中人……
秦欢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喜欢了三年的到底是个什么狗男人?
走到楼下时,秦欢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点子拍打在玻璃窗上,雨势看着还不小。她是打车来的,自然也要打车回去,只是点开叫车软件搜了半天,附近始终显示没车。
也是。沈宅所处的这一片全都是远近闻名的富人区,富人家里的车都能开车展了,谁跟她似的,出门还要叫车啊?
“太太。”一个佣人出现在她身后,递过来一把雨伞,“这是夫人叫我给您的,说的雨大,您别淋着。”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不用了。”像这种假意的示好,她向来不屑。秦欢没接雨伞,直接走进了雨幕中。
佣人没有追上来,奢华的别墅很快被甩在了身后,雨势越来越大,不过几分钟,秦欢已经湿透了。
她站在路边喘口气,身后一束光照射过来,秦欢回头,看清楚车牌号的时候,那车未在她面前停顿一丝一毫,就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直接开过去了。
秦欢咬牙,“沈谦墨,你混蛋!”
已经开出去数米远的车上,沈谦墨忽然打了个喷嚏,司机的声音同时响起,“沈总,这雨越下越大了,真的……不管太太了吗?”
“管她做什么?”沈谦墨皱着眉,提起秦欢,他永远都是一副不悦加不耐的样子。
司机便不敢再做声。
沈谦墨调节了一下车厢的灯光亮度,重新翻阅起文件。但是这次,他却半天没翻一页。
过了会,他吩咐司机,“叫辆车过去一下。”
司机了然,立马掏出手机,叫了个熟人开车过去。
——
秦欢走的两条腿都要断了,公路像是没有尽头,从路上驶过的永远都是豪车。而她试着招手,却只被溅了满身水。
她走不动了,靠在路灯杆子上休息。不多时,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接着便是一束车灯由远及近。
秦欢咬咬牙,直起腰,无力的冲那辆车挥了挥手。
她知道,肯定又会被拒绝。
大晚上的下着雨,一个女人在路上招手,她自己想想都觉得瘆得慌。换做是她,她也不敢随便停车载人。这世道,谁知道是人是鬼?
不过她这个人天生有一股韧劲儿,哪怕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万一呢?
或许呢?
时星总是夸她这份韧劲儿好,可现在她却有点讨厌自己身上这股劲儿了。要不是这股劲儿,她又怎么会跟沈谦墨耗三年?
换别人,撞南墙撞头破血流就掉头走了。她呢?脑袋不开花,都不知道疼的。
车灯从她面前一闪而过,秦欢眼底的光熄灭了。
果然……
她闭上眼睛,除了浑身冰凉之外,心底还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她微仰着头,雨水砸在脸上都不知道疼的。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挺干净的,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了也就不会难受了……
耳边响起刹车声,刚从她面前驶过的那辆车在前方一个急刹,猩红的尾灯照亮湿透的泊油路面,泛出的光都仿佛带着暖色。
秦欢看着那团暖色倒回来,车窗打开,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秦欢?”男人确定是她之后,开门从车上下来,下一秒雨伞遮过她的头顶,替她挡去一些风雨,“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大半夜在路边看见个女鬼也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秦欢开口,却是先打了个寒噤。
她实在是被淋的太久了,浑身都发冷。
“先上车吧。”男人朝她示意。
秦欢此时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弯腰钻进了车后座。而男人在她之后上车,关上车门,汽车扬长而去。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拿起手机,将行车记录仪刚录下来的那段发给了沈谦墨的司机,“你要我接的是这个人吗?我来的不巧,她刚上另一辆车走了。”
行车记录仪上,清楚地记录下了撑伞的男人,从伞下钻进车里的秦欢,以及车的型号。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加上雨天影响光线,并没拍到车牌号码。
沈谦墨看见这段录像的时候,只是冷冰冰的让助理去查车牌号,只有就没再过问这件事。
——
汽车疾驰而过,溅起一路水花。
秦欢捧着一杯热水,喝了几口后,才稍觉得暖和一些。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则一直盯着她看,手摸着下巴,目光中带着探究,“你这是被你老公赶出来了?”
秦欢直接被水呛到。
男人将纸巾盒递给她,“你说你,当年我追你的时候,你死活不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嫁给沈谦墨。你看看你结婚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秦欢白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褚云霄是秦决的哥们,两人同一个大学上下铺,感情很要好。那时候褚云霄经常去秦家找秦决,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秦欢。
一开始,褚云霄只是逗逗她,喊她小孩儿,小朋友,小家伙。秦欢就一个字,懒得搭理他。
褚云霄这人,家世好,长得也不赖,加上嘴巴甜会来事儿,走到哪都是香饽饽。从来都是他屁股后面跟了一群人,到了秦欢这,就反过来了。褚云霄只要一见着秦欢,就立马撵上去。最开始,他就是觉得这小姑娘好玩儿,想着逗逗。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时间久了,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褚云霄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藏着掖着,喜欢就直接说了。
结果却是遭到了无情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