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那个吻带来了后遗症,苏挽星这一夜梦境不断,不是梦到薄言祁就是梦到朔风。
这导致她第二天心情欠佳,脸臭得堪比外面阴沉沉的天。
林思思见状不禁发问:“星姐,怎么了?策划不顺利吗?”
除却作品本身,策划是秀演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一个好的策划能带来一个完美的舞台,而完美的舞台会为展示的作品加分。
故此,这部分一直是苏挽星亲力亲为,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昨晚的进度的确不怎么样,苏挽星又不好说自己黑脸是因为薄言祁,便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林思思当即道:“还有二十来天,如果实在不满意,咱们不妨集思广益一下。”
苏挽星略微沉吟,摇了摇头。
不是她独裁,不愿听取别人的意见,而是现在参与到时装周设计的设计师们都在忙着完善作品,开会讨论这个纯属是浪费时间。
况且,她在来上班的路上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整理出来应该不错。
苏挽星让林思思去忙自己的事,而后进入办公室,一坐就是一上午。
新的策划已经出炉,午饭时,她给谢安冉和黄梦她们看了,反馈都不错。
苏挽星的兴致总算好了起来,点点日历上的时间,道:“那就先这么定,我再磨一下细节,下次预演就按着这个来。”
其他人无异议,苏挽星快速解决完午餐,又坐回了电脑前,一直忙到深夜,快十一点才下班。
放在包里的手机没剩多少电,苏挽星上车的第一件事是先给手机充电,却见屏幕上横着一条推送新闻。
她打眼一扫,“朔风”两个字尤为显眼。
苏挽星眨了下眼睛,解锁手机,点开了那则新闻。
内容很少,大意是说,朔风受洗钱风波的影响,股价下跌。
另有小道消息称,城郊地皮建造科技园的项目要黄,不少小股东望风而逃,纷纷抛售持有的股票,使得朔风雪上加霜。
而在这小范围的抛售浪潮里,一家名为“龙腾”的公司迅速购入朔风股票,疑似有入驻朔风的意思。
苏挽星搜了下这家公司,发现有百分之八十的外资,法人代表是个很长的外文名,主营传媒业务。
公司内部最新的股权结构变动在五年前,吸收了两名国内股东,并让这两名股东担任了高管。
苏挽星注意到二人的名字,想起他们控股的其他公司,曾经和朔风有过生意往来。
那是薄言祁自己建立起来的人脉。
苏挽星梳理着这些零碎的消息,先前的那种怪异感又涌了上来。
滴——
一声喇叭忽而打断她的思绪,苏挽星抬眼,便见昨晚在她家楼下的车此刻停在他车前不远处。
车门打开,车主下来,走到她的车边,抬手敲了敲玻璃。
苏挽星降下车窗,淡淡地打招呼:“薄总。”
薄言祁撑着车顶弯腰:“这么晚了,苏老师不吃夜宵么?”
苏挽星面色冷淡:“不吃,谢谢。”
说着要启动车子,薄言祁却拉开了她的车门。
苏挽星露出个疑惑的神情。
薄言祁言简意赅:“我吃。”
苏挽星不解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吃你去啊,开我车门干什么?
薄言祁置若罔闻,流氓似的:“一个人吃没意思。”
苏挽星不为所动:“想陪薄总的人多的是。”
薄言祁骗了下头:“这其中不包括苏老师么?”
苏挽星刚想回答,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光一闪而过,苏挽星刚好看到两个字——顾妙。
她一哂,趁着他直起身子接电话的空隙拉上车门,快速上锁,而后动作熟练地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薄言祁望着远去的车屁股,抵唇“啧”了一声,心道:还是昨晚可爱。
电话那头的顾妙问:“言祁哥,怎么了吗?”
薄言祁讪讪地回自己车上,声调没什么变化:“没,你刚才说什么?”
顾妙小心翼翼地道:“我说,就快到我爸妈的忌日了,他们以前就想着落叶归根,我想把他们带回来。”
薄言祁单手握着方向盘,暂时没动:“这是你的事,你决定就好,不用跟我说。”
顾妙心口微刺,惨兮兮地道:“我也不想烦你,但我看中的那块墓地有点棘手。”
薄言祁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在一边,让她简单说说。
顾妙说得很细,简而言之就是她看中的墓地在海城,紧挨着顾家的墓园,那地现在被人非法占着,她交涉无果,想请薄言祁出面。
鉴于海城顾家对她的态度,她去办确实不太稳妥,也不是什么大事,薄言祁应了下来。
顾妙一喜,有点儿得寸进尺:“我想在清明前接他们回家,言祁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薄言祁没那个空闲:“我会让姜旭陪你去。”
顾妙失望不已,又道:“那你能和我们一起回海城吗?”
清明前后,正是海城时装周如火如荼之时,朔风旗下有品牌参与,薄言祁自会出席。
而且,这是冉星走向国际的奠基之战,他便是再忙,也得亲自去看看。
毕竟海城有个顾司瑾,万一又给苏挽星买什么手镯呢?
念及此处,薄言祁从鼻腔里哼出个单音。
顾妙喜出望外,立刻跟他汇报剧组那边的拍摄进度,说哪天有空。
薄言祁没耐心听:“行了,没别的事就挂了。”
通话切断,薄言祁驱车回家。
翌日一早到办公室,他将顾妙发来的地址给了沈清姝,并吩咐:“清明前买下来,收拾干净。”
沈清姝问:“公司的新项目么?先前没听薄总提过。”
薄言祁旋身坐下:“买来做私人墓地。”
沈清姝品评:“挨着顾氏墓园,倒是个风水不错的地方,不过,薄总怎么会买海城的墓地?”
薄言祁翻开桌上的文件,随口答:“顾妙要的地方。”
沈清姝语气微妙:“顾小姐啊……”
薄言祁拧开钢笔,抬眼望去,见她欲言又止,不由道:“有话直说。”
沈清姝稍作犹豫:“那我可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