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就看到季献礼正在蹲在那里折叠那张床。
少年垂着头，神色认真。
但在再一次折失败后，季献礼丧气的坐在了小熊软椅上。
果真如她昨天所想。
他的腿太长了，坐下后两条腿曲着，就像一只大青蛙。
场面很滑稽。
“噗！”她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大青蛙朝她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幽怨，抱怨道:“第三遍了。”
她忍住笑意，走到他身边蹲下身。
“你看好。”
她将床平铺开，手呈一种很复杂的姿势，在季献礼不解的眼神下，床逐渐被折了起来，然后拉上拉链，又变成了一个小沙发。
司零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
她将小沙发放在小桌子旁后看向他。
见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压下嘴角。
“以后我来就行。”
她转身走进小厨房，拉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了两袋面包。
想了想，鬼会吃人的东西吗？
她犹豫了一下，将其中一袋放下。
走出来后，季献礼已经站了起来，并且将她的小熊软椅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需不需要吃些什么东西？”
季献礼笑了一下，“我是鬼，我能吃什么？你吗？”
她抿了抿嘴，“比如香火？”
他笑着，“小零儿，电视剧是不能随意相信的。”
他解释道，“人变成鬼后是不会像人一样那么容易饿的，鬼并不吃香火，他吃的是功德。”
见小姑娘瞪大了眼。
他连忙补充道，“是他自己积攒起来的功德，积攒的功德越多，他就越不会饿了，就像成仙的人辟谷。”
“一般有人给他上香祭拜他，就说明他生前积攒了功德，所以鬼一般很喜欢香火。”
“哦。”司零懂了。
还是第一次知道鬼原来不吃香火。
她单肩背起书包，“我要去上学了。”
季献礼连忙走到她身边，“我跟你一起。”
司零点点头和他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她不再像之前一样沉闷了。
平日冰冷的小脸上，此刻带着缕缕笑意。
少女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媚，眼眸半弯，散发着光芒。
引得路过的人频频看过来。
季献礼蹙起眉，他抬起手，想要挡住他们的视线。
但见少女眼发亮的看着自己。
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她本该这么耀眼令人驻足观望的。
而且她是因为自己而散发光芒的。
这么一想，心中的占有欲被他压了下去，以至于他都没有察觉到这莫名的占有欲。
临近学校，司零远远的就看到了有几辆警车停在校门口。
她有些疑惑。
季献礼见到了，眯了一下眼，神色没有变化。
她们绕过警车走进学校，一进校门就听到一些人在谈论着。
司零慢慢的走在了一群人身后。
他们其中一个人问:“校门外为什么会停着警车呀？”
“听说有人死。”
那人震惊，“啊？谁呀？”
“好像是文科班7班的张震。”
“听说是昨天从废弃的教学楼跳了下去，那里平日里没有什么人去，所以直到昨晚校警巡逻的时候才发现的。”
“啊？”
“死的挺惨的，脸朝下。”
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手一摊，“我来的多早啊，6:30就已经进校门了，我去那里看了，当时警察正在拉警戒线呢，老惨了。”
“啊？你小子，你不怕他变成鬼缠上你啊？”
“我怕什么？”
他贼兮兮的到处瞟了瞟，没有朝身后看。
凑近他们道:“张震当初霸凌过人，而且那个人死了，和他一起霸凌的人我知道的有三个，其中一个女生前阵子退了学，后来出事了，保不齐他的死是被鬼害的。”
“啊？你不要乱吓人好不？”
他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张震为什么留级？”
“当初弄出了人命，他爸是当官的，第一时间就压下了这件事，为了不影响他，才让他留的级。”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话顿了一下，“你哥我，额，当初高三成绩不好，于是就被要求留学了。”
“所以当初发生的事我自然一清二楚，只不过知道的人少，当时牵扯的有钱的人太多了，随便洒一点钱那事就被压下去了。”
“这也…”太一言难尽了。
他们逐渐走远了。
这么一听，还听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司零侧头看向身旁一直不曾说话的鬼。
季献礼的神色淡淡，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
见她看自己，他的表情有了丝变动。
周身寒气渐渐退散了。
他问:“小零儿，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她的神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平淡。
季献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
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捏。
“小姑娘家家的不适合看案发现场，没听到刚才的那个人说死很惨吗？万一吓到你就不好了。”
她将他的手拍开，面不改色道:“我见过很多鬼，而且现在还在跟鬼对话。”
意思是我连鬼都不怕，怎么会怕这个？
季献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出的声音很好听。
“听话，你不怕鬼是因为鬼还是人样，那种案发现场可能摔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万一给你留下心理阴影，那就不好了。”
“乖，我们不去。”
然后他就绕到她身后推着她的肩膀向东边教学楼走去。
司零神色平淡，任由他推着走上了楼梯。
在他们刚离开后的不久，一个帅气的少年跑了过来，停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
江岑喘着气，四周查看着。
除了路过的学生老师，空无一物。
他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项链玉葫芦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那个玉葫芦通体雪白，散发着冷色的光芒。
一看就不像普通的项链。
他有一些疑惑。
奇怪，玉葫芦怎么到这里就不灵了？
他刚从案发现场过来，发现死了的那个人灵魂在到处游荡。
一般人死了，灵魂出体后会待在身体旁等待阴司的鬼差出现，将其带走投胎。
只有横死了的人，灵魂才会在身体四周游荡。
他在那人的身上发现了附身的迹象，一路追随到这里，可是玉葫芦突然就失灵了。
看来这个鬼还是个厉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