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后，司零和季献礼一起走在了去往食堂的路。
她的周围很冷清，就像是有一个屏障，学生们自然而然地绕开他。
前前后后都有很多人，只有她身边没有一个人。
但她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季献礼握着拳，但看着她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他的眼中带着寒意，冰冷刺骨。
想不到看见鬼的能力，竟然能为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想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女孩儿很漂亮，但却冷着一张脸，黑眸中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她对所有的事物都很平淡，就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像一个精致的木头人。
看着她对那些视线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而女孩儿却抬头对着她笑了一下，但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说话，那么必定又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惊慌。
季献礼敛了敛眸，“别怕，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司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视线与他交缠在一起。
一股暖流从心底漫延。
她轻轻嗯了一声，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红烟，眼底似有化不开的笑意，闪烁着光泽。
少女绝美的侧颜此刻变得柔和。
离她有些近的人不经意一瞥，一下就看愣了眼。
回过神后暗自感叹：多漂亮的人啊，可惜是个怪胎。
进入饭堂后，司零打了饭后坐到了角落里。
季献礼与她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少女打的饭菜有些素，只有一道竹笋炒肉里带着些荤。
她真的太瘦了，坐的也比较端正，侧面看腰细的如柳条。
她小口小口的夹起菜吃着，吃的很慢。看起来吃饭的姿势十分优雅。
季献礼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手中上下晃动的筷子，平均两分钟晃动三次。
他搞不懂她是怎么可以加的这么少的菜的。
在隔壁桌的人连续都走了之后，她才终于吃完了。
他忍不住开口，“小零儿，你这也吃的太慢了吧，菜估计都冷了。”
“你这样吃是会伤胃的。”
司零怔了怔，她慢慢的擦拭嘴角，“习惯了。”
能看见鬼的人，不会害怕才怪。
初次见鬼，她害怕的往院长妈妈怀里钻，请求她的安慰。
可是她只当她说的都是童言童语，只让她乖乖回去睡觉。
小时候的她不会隐藏自己能看见鬼的事实，引得孤儿院的小朋友都觉得她是个怪胎，都排挤她，孤立她。
而那些鬼见到她可以看见他们，便时常缠着她。
在她上厕所的时候故意搞得灯泡一闪一闪，在她睡觉的时候围在床边盯着她，在她吃饭的时候变成死前的样子吓她。
虽然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只是许久没有人可以看到自己，内心激动，并且想寻求她的帮助。
但这也以至于她经常不敢去厕所，睡觉的时候没有睡着时绝不睁开眼睛，吃饭时每次都囫囵吞枣，从来没有认真细品过。
后来渐渐的她长大了，学会了隐藏自己。
而且她被一家隐藏的驱鬼世家的江家资助了，江家家主送给了她一些防鬼的物件。
她也渐渐的不再被鬼打扰，在江家的资助下考进了弘阳中学。
而一些习惯也逐渐改了，她不再害怕去厕所时一闪一闪的灯泡，也不再担心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一张鬼脸，她也开始慢慢品尝食物的味道。
季献礼看着她的神色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恐怕又是能看见鬼带来的麻烦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这种习惯还是要改，冷的吃多了对胃不好。”
“嗯。”她点点头。
送完餐盘之后，他们出了饭堂。
此刻的小道上，人稀稀疏疏的，大部分都已经吃完离开了，只有小部分的人才刚出饭堂。
她们慢慢走在小道上，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拂起了他们的发丝。
一人一鬼之间并没有说话，很安静。
司零侧仰起头看向他。
少年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蓬松的，短发十分清爽。
她很喜欢宁静，但现在给她的感觉与以往不同。
她的情绪在波动，随着这拂过她们身上的风波动。
她更希望时间永远都定格在现在，让自己沉浸在这片宁静之中。
下午，校门外的警车开走了，但仍有人在讨论张震这件事。
在谈到张震曾经霸凌过别人的事时。
一旁座位上的徐一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哎，好像徐一甜也是留级的，而且跟他谈过。”一个人突然道。
顿时几个人都扭头看向徐一甜。
徐一甜瞪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激烈，“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瞬间收回视线，不敢再去看她。
胸膛剧烈起伏着，徐一甜握紧了拳头。
她的眼神慌乱，努力的在使自己镇静。
她的心现在也很慌乱。
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她摇头。
不可能，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就算报仇当时也早该报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她闭上眼这样心里自己安慰着自己。
司零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她看向身边的鬼。
发现他手支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表情有些不悦。
她眨了眨眼，慢慢靠近他的脸。
低声问：“看着我干什么？”
季献礼看着眼前的女孩，勾起唇，眉梢上挑，“在想小零儿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
女孩刚才的视线一直盯着那个女人，让他感觉很不爽。
内心一直在叫嚣着让他把她的脸转过来，让她只能看自己，眼神里也只能有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偏执。
司零黑眸紧紧的盯着他，“我只是觉得她很奇怪，为什么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他面露不屑，唇讥笑，“心里有鬼，自然紧张。”
他蓦然地靠近，一字一句的说：“小零儿不要盯着她，脏，看着我，我不好看吗？”
司零视线上移对上他一双含笑的眸子，他眼角的泪痣熠熠生辉，肌肤胜雪，鼻梁挺立，好看极了。
她的耳尖微微发烫，移开视线轻声说：“好看。”
少年笑容加大，刚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那小零儿就不要再盯着其他人看了。”
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
季献礼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