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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零带着季献礼回到了自己家。
进门后门口的左边有个挂衣架和鞋柜。
她将他扶在了沙发上，然后跑到了床头柜前翻药。
季献礼曲着大长腿坐着身下的单人沙发，他大致打量了一下身前，没有到处乱看。
小沙发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一个花瓶，一个茶杯以及一个二手平板，花瓶中还插着似乎是刚换上的蓝色满天星。
正前方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旁边有一个兔子钟表，此时正指着下午七点四十。
房子有点小，看样子是她一个人住。
家里也没有电视，平常应该是靠平板消遣的。
司零提着小药箱走了过来。
将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碘液和棉棒。
棉棒粘过点液后，小心的落在他嘴边擦拭。
季献礼仰起头看着她。
女孩的眼神十分专注，手下的动作很轻。
她似乎忘了，他是鬼，身上的伤会愈合的。
像这样的轻伤根本不足挂齿。
“疼吗？”
没有丝毫感觉。
只不过看着女孩儿担忧的神色，他‘嘶’了一声，“有一点。”
司零的手顿了一下，动作放的更加轻了一些。
房间里只能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许久，司零将所有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她找了一个小熊软椅坐在了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整个人看着十分娇小。
季献礼俯视着她，见她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手指动了动。
想为她整理好。
司零抿了一下唇，眼睛眨了眨，“你，为什么……”
话说到一半。
她手指握紧了校服外套，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总觉得自己问他去了哪里，莫名其妙。
季献礼趁机将手伸了过去整理她额前的发丝。
一只大手将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他整理好后收回手，却见女孩儿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看着十分乖巧。
他咳嗽了一声，向她解释:“我今天有些事就没去找你，本来打算在你放学后找你的。”
司零的眸光亮了亮，喜悦但不显分毫。
但季献礼能看出她眼中的喜悦，他低下头神色认真的说:“小零儿，我昨天说的是认真的，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的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的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
视线纠缠，司零的心跳动不已。
她眼神乱飘，嗫嚅道:“你随意。”
季献礼敛眉含笑，眼中顿时泛起缕缕笑意，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司零看着片刻失神。
回过神她问:“那你住在哪？”
“我是一孤魂野鬼，没地方住。”
他低下头，“所以小零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收留我？”
司零低下头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季献礼有些忐忑，“小零儿？”
“好吧。”她抬头道。
想到今日他被欺负的模样，她决定留下他。
惊喜来的太突然，季献礼眉宇之间漾开笑颜。
“谢谢你，小零儿。”
司零站起身，“没事，就当我在发一次善心。”
睡觉的时候，司零从洗漱间出来，走到季献礼面前。
季献礼仰起头。
女孩儿穿着一身暖色的兔子睡衣，刚洗过脸，脸上带着水气，看着娇俏动人。
她弯下腰，手从他的臂弯里穿过，将他扶了起来。
“你能站住吗？”
她抬头看着他。
她觉得就他坐她的小沙发上的样子，坐她的小熊软椅的话，估计会很滑稽。
“能。”
见他真的能站稳，她就放心的松开了他的手。
她弯下腰，手摸索到沙发的底部，摸到了一个拉链，顺着拉链将沙发拉开了。
没想到这个小沙发拉开竟然变成了一张床。
季献礼稀奇的看着，只见小姑娘又跑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枕头，然后摆在了床上。
感叹一句，“真奇特。”
司零撩了一下头发，“你就睡这里吧。”
“好。”
他乖巧的点点头。
夜里，熄了灯。
司零侧躺着身睡下，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
微微抬头，身形修长的少年就睡在不远处，身长刚好站满了整张床。
他平躺着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
她收回视线，重新枕在枕头上。
见他真的睡在那里。
不知为何，今天心中一天的空缺好像在此刻被补全了。
在她收回视线时，季献礼睁开了眼睛。
他转了一个身，面向她的床侧躺着。
黑黝黝的眼睛在夜中格外亮，他看着已经背过身了的女孩。
暗道:“笨蛋，鬼哪里是需要休息的。”
他的手贴在盖在身上的凉被，身下能清晰的感受到柔软的床。
他微敛眸，好像只有她触摸过的东西，他才能触摸。
鼻间传来独属于少女的馨香。
他并不讨厌。
望向气息平缓的少女，嘴角微微勾起。
晚安，小零儿。
……………
第二日清晨，床头柜的闹钟到点响了起来。
季献礼睁开眼看了过去。
细白如藕的手臂从被褥里伸了出来，手触及到闹钟后，关掉了它。
然后那只手又收了回去，没了响动。
片刻，床上的人坐了起来。
女孩的眼睛还紧闭着，嘴唇微嘟，长长的睫毛轻颤，但并没有睁开。
她的手熟练的伸向床头柜，从上面探到了梳子，然后开始梳理凌乱的头发。
不过一会儿，一个马尾就梳好了。
期间，眼睛没有睁开一下。
季献礼眼睛弯起来，好笑的看着她。
下一秒那双眼睛睁开了。
眼眸中还带着些水雾，但并不迷茫，看来是刚才已经清醒了许多。
司零一睁眼就对上了少年好看的双眸。
那双修长的眸子半眯着，眉梢上挑还带着丝笑意。
一瞬间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想到刚刚自己熟练的动作，脸微微发烫。
她连忙道了一声，“早安。”
季献礼眨了一下眼眸，眼角含着笑，闪动着光彩，“早安。”
司零一下晃了眼，她急忙下床穿上的拖鞋。
“嗯”了一声走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清洗一下脸抬起头，看着镜中脸绯红的自己。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什么时候她这么容易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