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先前处置的三人皆官复原职,但是通政司参议,太常寺少卿却以办事不利的借口连降两级。
皇上双手放在大腿面上,含笑看向明禄忠。
“国公觉得朕的决定怎么样?”
明禄忠脸色铁青,皇上处置的都是他的人,面上又不能显现,恭敬的出列回道:“皇上圣明。”
他略微偏头,正巧撞上段峥挑衅的眼神,怒火中烧,以至于他回了国公府也久久不能平复。
“哼,段峥个老狐狸,背地里没少给皇上灌迷魂汤。”
明绝一身黑衣,发束起,锐利冰冷的眼神,从门外走进靠在椅上,语气稍冷缓缓说。
“爹不必忧虑,您是国公,我是骠骑将军,娘又是先后的亲侄女,姐姐位至贵妃,段家只凭段峥和段惊潇,如何比得?”
明禄忠沉思。
“是爹乱了分寸,还是绝儿深谋远虑。”
不同于他们的忧心,大将军府自是欢喜。
蓝海一家雷打不动的按照习惯来庆贺,只是少了蓝望。
“望儿这孩子,自从大将军府出事那天回来,就非要从军,一月前就随着你王伯伯去了军营。他没有与你道别吗?”
景音不可置信。
段酒笙也是不解,“这些日子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仔细问问他,没想到他已经走了。”
其余几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倒是蓝期目光复杂的看了段酒笙一眼,靠近她小声道:“你还是别问了,被望儿知道了,只会更加自责。”
自责?自责什么?段酒笙蹙了蹙眉没再多问。
今天府里热闹,段酒笙也没忘了景闲暨,派阿圈去璃王府邀请。
段峥看到景闲暨,难得的没再刁难,点点头。
“坐吧。”
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套说辞在大将军府是不存在的。
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蓝海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几杯酒下肚,已是老脸通红。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惊潇也算是苦尽甘来。”
段峥放下酒杯,不屑。
“少拿你那套之乎者也的说辞来训我儿子,在我这儿,长话短说就是,虎父无犬子。”
段酒笙偶尔抬头看一眼景闲暨。
景闲暨也时不时的给她添杯酒。
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段惊潇和猜测上官凌夜肚里孩子的性别上,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酒香醇厚,段酒笙的双颊染上一丝绯红,眸子波光粼粼,潋滟了一汪春水。
景闲暨在桌下偷偷牵上她的手,犹豫了半天,低下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阿酒,你看,气氛都到这了,要不要亲一口……”
闻言转过头的段酒笙,看见景闲暨整个人都快埋到桌上了,但红透的耳根以及牵着她微微出汗的手心,证明了她没有听错。
段酒笙看着看着就笑了,怎么那么可爱呢?
喝光了酒杯里剩余不多的酒,稍稍靠近了些景闲暨,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景闲暨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红透,便是大将军府里的红灯笼也自愧不如。
段峥忽然猛烈的咳嗽,剜了一眼段酒笙,拿起眼前的酒壶整个往下灌。其余众人也是一脸不自在的拿起酒杯挡住了脸。动作整齐划一。
蓝若念和段陌尘更甚,溜下椅子躲在桌子下。
段酒笙仍旧面不改色。
微风拂起,红灯笼摇曳,佳人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