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段峥时常眉头紧锁。
和亲一事总归于他没有多大的干系,感慨一阵倒也罢了,没有理由会如此愁苦。所以,让他重视的事绝对与他们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叫了段酒笙和段惊潇到书房,门窗紧闭,门外也叫了人防守,段酒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谨慎。
“工部的水部员外郎,光禄寺卿,护军统领都是我们的人,这几日却不同程度的都犯了事,被国公府的人参了不少。不难看出,这是有人在故意给我们找事,铲除我们在朝中的势力。”段峥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断裂,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段惊潇凝眉思索了一会,“听闻国公府嫡子明绝镇守西南有功,已经封为骠骑将军。如此一来,国公府可比我们大将军府危险的多。”
“这些事皇上定也有所察觉,但并未阻拦。皇上是想让国公府和我们斗个两败俱伤。”段酒笙躺在椅上,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眉宇间英气逼人,不差段峥分毫。
“不,皇上虽与我有些离心,但不会如此明显,况且上次惊潇随我一同讨伐西晋,显些丧命,皇上却并未给惊潇升职,按照软软的理论,皇上应该让惊潇和明绝同等才能更好的分庭抗拒。所以,皇上应该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觉得大将军府有不轨之心,才如此忌惮。”段峥眸光渐渐深沉。
“这其中怕是少不了国公的手笔。”段酒笙很少关心朝堂上的事,但是讨论起来却一点也不显得生手。
大将军府的护卫头子,也是段峥的随从——谢赋推开书房的门,三人默契的停了话。
“将军,宫里的福仔公公来了。”
段峥起身走出书房,福仔笑的一脸灿烂,“大将军,陛下派奴才来请将军进宫叙叙旧。”
“公公客气了,找个小太监来通知一声便可。”段峥随着福仔进了宫。
段酒笙和段惊潇对视一眼,心里都很亮堂,如今的皇上再也不会遇到初登帝位时两难的境地,大将军府功高震主,若是皇上听信了谁的挑拨,不念丝毫旧情,段家将是万劫不复。
宫里————
皇上摆了一桌茶,看到段峥也是面色如常,招手让他过来。
“段兄,尝尝这茶。”
段峥喝茶没有文人品茶一说,端起来一饮而尽,回味一会,才下了定论。
“不错,就是太苦了,不甘甜。”
皇上也微抿了一口,凝眉,许久才看着段峥说道:“不该啊,这可是朕辛苦栽培了许多年的茶树,怎么也该回报给朕一些什么。”
“那皇上可要注意了,怕是有些小人给这树下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段峥的指节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沿,面上仍旧云淡风轻。
谢赋与福仔却都敛声屏气,今天这茶喝不好可就丢了命。
场面安静了许久,只有徐徐清风拂过面,以及茶散出的苦味。
皇上忽然哈哈大笑,拍拍段峥的肩子,“段兄果然聪明,一下就找到了问题,朕是该好好查查下面的人。”
“对了,西晋已经攻下,令子功不可没,前些日子政务繁忙,朕一时疏忽,明日早朝朕就晋令子为车骑将军,待他夫人平安产子就镇守东南。”
“那臣替犬子叩谢皇上。”
“你我之间,不在乎这些虚礼。”景怀拦下了准备叩拜的段峥。
段峥离开后,景怀就寻了景闲暨进宫。
“暨儿,你一向沉稳,做事仔细,朝堂上有些人不安分,你好好查一查。”
景闲暨闻言,了然的点头。
“大将军府是南启功臣,国公府也是蒸蒸日上,父皇这几日处置的官员都是国公府给大将军府的一个警示,若要说不安分,那就是国公府了。”
景怀不再说话,摆手让景闲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