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粒石子掉入湖泊,激起层层水纹,“滴答”一声,许堂打开房门,看着谈庭一身风雪垂眸看着她,下一秒就把她牢牢抱入怀中。
八百公里的距离,从南方到北方,许堂有些发愣,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眼泪顺着眼角直直往下滴落。
房门“砰”得一声合上,谈庭摩挲着许堂的嘴唇,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她嘴角的淤青已经消去很多,但是依旧十分明显,他眼眸深沉,令人看不清楚情绪。
“嘶。”
许是刚才拉扯到伤口,许堂右手处的伤痕隐隐渗着鲜血,谈庭眼中布着红血丝,身上有一股火车上的烟味,他喉结滚动,抚摸许堂右耳的手都在颤抖。
“娇气鬼,疼不疼啊?”
滚烫的泪水落在许堂的手背,许堂像是突然被子弹射中眉心一般,恍然间回过神来。这几日所有委屈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哭泣声缓缓发了出来,她整个人扑进谈庭的怀里大声哭泣
一声接着一声,她终于在心爱人面前卸下所有的盔甲。
谈庭眼眸低垂,把她打横抱起抱在床上,轻手拍在许堂的后背,一下一下,眼神却看向一地的啤酒易拉罐,以及她手上没有痊愈的伤口。
怀里的女孩止不住地颤抖,她上气不接下气,眼尾发红地看着谈庭。
“你,你怎么来京城了?不是候补不了吗?”
谈庭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许堂眼角,他摇了摇头,明明自己也在情绪的崩溃边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长途火车上心中有着急切的想法,他想见许堂,他害怕许堂受到欺负,他想她,很想很想。
但是见到那一刻,谈庭的心似乎在一瞬间被填满了,只是笑着对她流泪。
“一定是小仙女许愿,让我候补上火车,跨越八百公里才能来见你。”
十二个小时的站票,谈庭终于见到了许堂。
他垂眸看着许堂这副狼狈的模样,喉结滚动,舔着下唇有些犹豫地问。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许堂眼神一愣,赤脚踩在地上,缓缓走在飘窗前,外面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她拿着一瓶冰啤,将剩下半瓶一饮而尽,侧目笑着看向他。
“故事很简单,有人想要强奸我,未遂,被我送进了派出所。”
谈庭的手猛地攥紧,手臂上的青筋突起,他快步走到许堂面前,牢牢揽住她的细腰,压低声音阴狠道。
“什么人?”
许堂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想到在Free酒吧见他时的模样,嚣张,桀骜,不驯,那似乎才是真正的他,如此的鲜活,令人有挑战欲和征服欲。
她随意开口打趣他,眼中的平淡和安然更是在一瞬间刺痛谈庭。
到底是要经历过什么样痛苦的事情,才会对这种事情如此安然自若?
他的小姑娘,到底受过什么苦?
“怎么,你要替我去打架?”
许堂环起谈庭的脖颈,眼神直白,里面充斥着浓郁的占有欲和狠厉。
“我收拾他们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会送他们去监狱。你要是敢私下去收拾他们?我可不会去局子里捞你,面对这种事情,只有受害者无比凄惨,才能得到法官的共情,他们才会判得更惨。”
谈庭垂眸看着许堂,眼中似乎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大脑中所有的思维都在飞速旋转着,面对这样的事情?
她怎么会如此熟练,如此明白其中的明细?
“好。”
谈庭应下,看着桌上的冰啤,见许堂还想再喝一口就被谈庭牢牢制住。
“你伤口还没好,不许喝。”
许堂挑眉,嗤笑一声,淡淡打量着谈庭。
“想管我?谈庭,你一开始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许堂的手指顺着谈庭的下颌线划到喉结,锁骨,然后在心口一处缓缓敲打,她扬起眉眼有些肆意地看向谈庭,眼角还带着刚才哭泣时地眼泪,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是谁说,要和我一起放纵来着?”
下一秒,易拉罐就被谈庭扔在地上,许堂反被谈庭压在松软的床上,只能听见谈庭性感的嗓音,他半跪在床上,大衣早就被他随意扔在一旁,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他随意解开扣子,垂眸时眼神似乎能够将人生吞活剥。
“放纵?”
“阿堂,放纵的方法有很多,这么想试,我带你一个一个试。”
谈庭很绅士地只是言语诱惑,甚至连手都只是撑在床上,两人隔着一定的距离,他想着前几日许堂遭遇到的那些,猜测她一定非常反感亲密接触,刚才那么说也只是想让她暂时分散注意力罢了。
许堂长发缓缓在棉被上散开,她对谈庭笑着,白皙的脚在谈庭西裤上下摩挲,声音冷得吓人。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
谈庭一愣,垂眸牢牢注视着许堂,喉结滚动,就好像自己突然走到一个很重要的分叉入口,选择权就在自己手上,但是两个入口都布满着迷雾,令人根本不知道迈哪一步。
“如果那日的强奸,不是未遂,你要怎么办?”
寂静,还是寂静。
暖气顺着空调缓缓涌出,许堂就这么看着谈庭,谈庭也牢牢注视着她,似乎想到身下女孩可能发生的事情,眸中的狠意和杀意越来越浓厚,他温柔地摩挲着许堂的脸颊,声音却像淬满冰雪。
“我会废了他们。”
许堂眼中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看着他,继续问了一个问题。
“我呢,你会嫌弃我,觉得我脏吗?”
“我要的是,真实的答案。”
谈庭睫毛闪烁,眼神清澈,似乎不畏惧许堂的直视和打量,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不会。”
“受害者无错,我是你的爱人,永远不会谴责你。”
下一秒,他攥着许堂的手,牢牢按在自己的心口,声音清澈。
“我从不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