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同时回头，李芊羽忙找借口要去洗手间一眨眼功夫便溜了。
卓然抬眼表情丝毫不慌，面容清朗，棱角分明似明镜般看向季可，对方淡淡然的表情倒让发出疑问的季可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后卓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上扬着嘴角缓缓开口：
“只是小可…”
“嗯？！”听得对方直呼自己时语调淡然，像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般亲昵，有些意外的她继续脱口而出：
“叫学姐！”
卓然并不搭腔，依旧面露微笑的看着她继续说：
“你应该还欠我一顿饭。”
说完双手交叠在餐桌上，如小朋友正襟危坐等着老师夸奖般直直望着她。
“饭？”季可若有所思，见他对自己刚刚的话并不在意，便故意反问道。
卓然看着对方一脸迷茫的样子，许是已经忘了一个月前的事情，喃喃开口：
“小可你…”
“果然忘了！”表情失落，收回双手靠在椅背上。
“停！”
“stop！”季可摆手，抬了抬眉继续说：
“首先你要叫学姐我才有可能想起来。”
“不要！”卓然一口回绝。
明明两人差不多大，自己只因为复读了一年才成了学弟，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好好。”季可看着对方鼓着腮帮子微微皱眉的样子有些好笑，以前哪见过“小冰山这么情绪化的一面啊！于是决定不再逗他，开始妥协，紧接着说：
“只是你还是要叫学姐！”
“叫学姐多好，还能罩着你！”
“好不？”季可歪着头看着他。
卓然看了一眼动作有些可爱的季可，不似平常温柔的一面，刚要开口服软再商议时便听得对方后面接了一句“学弟”，扯扯嘴回道：
“我拒绝你罩着我！”说完双手插兜靠着不动。
自己比她高一个头，究竟谁保护谁这还不明显？
“唉？”
“那我还是不记得好了！”季可说完啧啧声，拿起水自顾自喝起来。
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那点小心思对于行为思考各方面都出奇一致的他们来说当然不难猜，只得谁也不让谁的各自“故作姿态”起来。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藏着满腔热血，寄于他人。
而卓然也隶属其中。
他隐藏了几年的心意，只等她慢慢发现。
“学姐！”李芊羽从门侧跑过来，凑到季可身旁，显然没发觉此时隐藏在饭桌上的紧张感，只有些神秘的接着说：
“你猜我刚刚路过店门，看到谁了？”
“谁？”
“顾连城？”季可转过身朝后面看了看，并未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啊，他这两天忙得很，应该不会出来。”季可回过头，轻轻说着。
“不是，待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绝对出乎意料！”
“谁啊，还出乎意料？”
季可心想着，这年头除非告诉她待会走进来的是她那不负责任的爸妈，否则还没有什么能让她惊讶。
“重点不是谁，而是他们的表情以及…”
李芊羽停顿下来，想了想接着说了两个字“动作”，便走回座位，顺便做了个噤声手势让两人假装放松，不要盯着门看。
“动作？”卓然低着声音嗤笑一声，接着道：
“还有什么动作能吓到你李芊羽？”
李芊羽白了他一眼，示意“你等着看吧！”
卓然也不理她，冷眼回“好，我等着你吓死我！”
“你们俩…”
“一直是这样对话的吗？”季可又见两人眼神里带着火药味，有些想笑随即憋了回去问道。
“嘿嘿嘿。”李芊羽再次不再心虚的上演尿遁，对着她傻笑着。
“学姐！”李芊羽低着头小声示意季可朝门的方位看去。
那是？
张辰和…
肌肉男？
等等，他们…
手牵手？！
一连串的画面在季可和卓然脑海里闪回，半晌，只得出结论：没有道理啊！
啪啪打脸，她却是有些惊讶了。
上次见面两人不还是勾肩搭背的好哥们吗？
反观卓然，略惊讶的眼神里带着些羡慕，别人都可以不顾世俗的目光，而她却还在和他纠结些“学姐学弟”的问题。
“朝这边走过来了！”李芊羽小声说着，并未抬头。
只见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了过来，应该是要坐他们旁边的桌子。
“嗨！”
“季…”肌肉男率先看到季可的背影，有些熟悉，走近才敢认出她来，只是显然忘了季可的名字，不由得摸摸头，表情尴尬的笑着。
“季可。”季可站起身，礼貌的回应道，对着他微笑着点点头。
“对，季可哈哈哈！”
“帅小伙没一起来啊？”
肌肉男所说的“帅小伙”指的是顾连城。
而“肌肉男”只是之前他们不认识时私下里的叫法，实名刘琰。
自从上次事件后，两人一致认为“肌肉男”刘琰只是遇事比较急躁，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很讲义气。那之后也遇到过几次，要说现在他们的关系的话，朋友虽算不上，但略熟的同学还是可以担当的。
“他今天没来。”季可笑着说。
“你们居然没在一块哈哈哈。”刘琰打趣她。
“是啊，他忙着考试和学期末的书法交流呢！”季可也不恼，认真的说。
说起来自己也几天没见他了，想着微微沉了沉眉。没有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究竟是清净还是不习惯呢，她也说不好。
“下次喊他一起噻！”肌肉男大大咧咧，有些兴奋地说。
“嗯！”
“好久不见！”身旁的张辰伸回被肌肉男握着的手，看不出表情。
“好久不见！”
这次的张辰看起来似是抛却了往事，只恢复原本清清爽爽的样子。
肌肉男眼神有些失望，片刻恢复正常。
张辰对着李芊羽和卓然打着招呼，见李芊羽瞟了一眼两人刚刚握着的手，也不解释，只轻轻说了一句“请不要告诉张浩”，便不再提。
李芊羽对自己刚刚的“眼神探索”有些不好意思，向来自来熟的她心里过意不去，和季可对视了一眼后便拉着二人拼桌。
季可了解李芊羽的性子，最是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不开心。所以当对方一递眼神过来时便看出她的想法，对着她点点头以示赞同。
三人饭局顿时变成了五人席，几人见菜已然凉了，便招呼服务员过来让两人重新点餐。
“点个糖醋鱼吧，你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