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要见的人是她。”
秦焱坐在车里没有一起跟进去，但也看到了苑子宁的身影。
不过在小丫头主动邀请他一起过来的时候，秦焱已经不在意对方是谁了。
反正，是造不成威胁的人。
“对啊。”敲定了一件大事，晏寒夕此时心情颇佳。
“我也是仔细考虑过的，齐宗邈刚对龙马科技出过手却没有得逞，现在它就是一块被各方势力盯着的香饽饽，如果把股份记在你名下，难免会给秦家带来麻烦，倒不如找个局外人，顺便也能帮苑子宁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秦焱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才几个月的时间，小丫头的成长速度让他惊艳。
苑子宁是否是好人选有待商榷，但晏寒夕想帮苑子宁一把却是真的，她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却是个很心软的小姑娘呢。
秦焱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下来。
“对了，晏宝珠那边，你真的打算和晏家硬磕到底吗？”晏寒夕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连她也没想到秦焱真的会把晏宝珠送进警察局，并且已经拘留了一夜。
昨天晏清嘉疯狂给她打电话，她直接拉黑了他没理会，但奇怪的是，除他之外，晏家其他人却静悄悄的。
晏寒夕本来已经做好了如果晏爷爷来求情，自己该如何应对的准备，可这一下，她却看不懂晏家的态度了。
以谢月竹对女儿的溺爱，不该这么平静才对。
秦焱的神色冷了几分：“谢家老夫人昨天晚上已经从海市启程过来了。”
区区一个晏宝珠，倒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谢老夫人？”
晏寒夕瞬间抓到了几个关键词。
听说秦焱的母亲也是出身谢家，能把两个女儿分别嫁入A市两大顶级豪门，可见谢家也绝非一般门第。
她思考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没有外力插手的话，以晏宝珠的行为，应该也足够判刑了吧？”
前排的刘特助这回又有了发言权：“故意杀人未遂，情节较轻的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只要有了刑事犯罪记录，不管时间长短，晏宝珠也算是废了，现在关键是要看如何来定义这件事。”
若不是秦焱施压，恐怕当天晏宝珠就会被保释出来。
“可一不可再，这次已经触及到了底线。”秦焱沉声道。
想到晏寒夕被推到汽车前的画面，他仍觉得心惊。
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
谢老夫人刚下飞机，就在谢月竹和两个外孙的陪同下风尘仆仆地赶往警察局。
“妈，你一定要救救宝珠，都怪老三家那个野丫头，肯定是她和秦焱说了什么坏话，才害得宝珠受了这么多苦……”
谢月竹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诉苦。
宝珠可是在警察局里待了一夜，那地方，是小姑娘能住的吗？
她的宝贝女儿可是受苦了！
谢老夫人一头银丝，带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柔和的轮廓和杏眼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她没有理会谢月竹的唠叨，径直走了进去。
局长恭敬地朝她欠了欠身：“老夫人，令千金就在里面。”
按规定，晏宝珠是不允许被探视的，但谢老夫人身份不凡，建国之前捐出全部家产支援革命，是夏国的功臣，老人家只是想探望一下外孙女这个小小的请求，任谁也无法拒绝。
因此在隔了整整一夜之后，谢月竹才终于见到了女儿。
“宝珠！”
探视室内，晏宝珠发鬓凌乱，脸上的妆容一夜没有卸，被泪水冲得花成一片，配上红肿的眼睛，就连谢月竹都险些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她女儿了。
一见来人，晏宝珠立刻站了起来：“妈！外婆！你们快把我从这个鬼地方救出去啊！”
晏宝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又脏又冷的地方待整整一夜，看到谢老夫人，她丝毫也没想过老人家的奔波，理直气壮地急切说道：“外婆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啊！”
晏宝珠情绪激动，旁边的警察本想把她按回座位，但瞥了一眼严肃的谢老夫人，到底是没有动作。
谢老夫人没有说话，而是步伐沉稳地朝着晏宝珠走了过去。
“外婆……”
晏宝珠目露期待，正打算撒个娇诉诉苦，下一秒，凌厉的一巴掌猝不及防地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整个探视室鸦雀无声。
晏宝珠懵住了。
她捂着红肿的侧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外婆，我都被人这么欺负了你怎么还打我！”
谢月竹连忙抱住她安慰，看向谢老夫人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不满：“妈，你这是干什么！”
谢老夫人没有理会她们，而是转头看向局长：“这不孝的小辈给你添麻烦了，回去我定是会好生教导的。”
她气质沉稳，表情看似毫无波澜，身侧刚刚放下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局长自是不敢当老夫人的道歉，只不过心却沉了几分。
谢老夫人看似谦和，可到底还是护短的。
果然，谢老夫人下一句话就道：“我刚到A市，尚不了解具体情况，听说是和秦家的小辈起了些冲突，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外孙女娇气，年纪又小，恐怕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话里的意思，是打算先带走晏宝珠了。
局长立刻定了定神。
“老夫人，并非我不通情理，只不过当事人态度坚决，不接受调解，我们也实在没办法，还请您别为难我们。”
谢老夫人沉浮几十载，早已经是玲珑心思，闻言立刻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看来只能亲自去秦家一趟了。
晏寒夕和秦焱回家没多久，谢老夫人就亲自登门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晏寒夕转头看向秦焱：“我们避而不见的话，不太合适吧？”
到底是长辈，按辈分说也是秦焱的堂奶奶。
但秦焱却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来意，也没必要多浪费时间。
似乎猜到他的态度，保安又传达了一句谢老夫人的话：“谢老夫人说，她为少夫人带来了一个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