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谢月竹醒后,又开始抹着眼泪要求丈夫和儿子们去把晏宝珠救出来。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咱们晏家在A市道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了吗?他秦焱好歹也曾经是宝珠的未婚夫,怎么能做得这么绝……”
面对母亲的哭求,晏清学也没有办法,只得打电话把父亲晏时臻叫了回来。
女儿被困,妻子父亲双双急得昏倒,晏时臻却还能有条不紊地在公司加班,即便是此时,表情也未见慌乱。
他看着哭诉的谢月竹,静静地等她哭闹完。
大概是也知道自己这样没有任何用处,半晌,谢月竹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时臻,你说怎么办,快办法救救宝珠啊。”
晏时臻握了握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着急:“宝珠是得罪了秦焱,秦焱刚刚上位,秦家没人敢去当这个出头鸟,眼下的情况,爸又实在恼了宝珠,不如请岳母那边想想办法,你觉得呢?”
让她娘家人出面?
谢月竹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恍然。
“对啊,妈最疼宝珠了,她要是知道宝珠被人这么欺负,一定会亲自出面的!”
说完,她就迫不及待找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谢月竹的娘家也是华夏顶尖的世家,和秦焱的母亲秦夫人同出一族,论辈分两人算是堂姐妹,只不过谢家根基在海市,因此晏宝珠出了事,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娘家。
谢家如今是谢月竹的母亲——谢老夫人掌家,一听外孙女被扣在了警察局、秦家施压不愿意和解,老人家立刻决定亲自来A市一趟。
——
秦焱坐在餐桌旁喝咖啡,余光看到晏寒夕打算出门,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不是周末么,有约?”
“嗯,我先走啦!”
没想到小丫头不按套路出牌。
见晏寒夕出了门,秦焱终于坐不住了。
他立刻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想追上去,但片刻后,他又停了下来。
旁边的管家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劝道:“既然好奇就跟过去啊,夫妻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少夫人年纪小,您得多费点心。”
但秦焱却摇了摇头。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自由,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好奇跟了过去,是对她的不尊重。”
更何况他和小丫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她想说,自然会主动告诉自己。
说完,秦焱又坐了下来,只是刚才的财经日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片刻后,门口传来开门声。
随着小白的嗷呜叫声,本来应该已经出门的少女去而复返。
秦焱下意识地抬起眼睛。
“忘带手机了,回来拿一下。”
秦焱指尖微微收紧,报纸褶皱了都没有注意到。
他故作淡定:“嗯,看看还有什么没带,别丢三落四的。”
说完,他移开视线,做出一副继续看报纸的样子。
半晌,也没有听到有人出门的脚步声,只听晏寒夕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啦,我是去见一个人,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秦焱蓦地又抬起了头。
某咖啡厅。
苑子宁瞪大了眼睛:“你要我替你代持龙马科技的股份?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晏寒夕点了点头。
可看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和白皙脸蛋上的婴儿肥,苑子宁怀疑她并不知道。
尽管清楚秦焱不可能没告诉过她,但苑子宁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龙马科技虽然市值不比大集团,可它拥有目前夏国乃至国际最尖端的技术,未来发展潜力巨大,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股东,都能带来无数隐形的好处。”
若是以前她还是苑家的千金,可能未必放在眼里,可现在苑家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连带着她之前的那些人脉资源也都化为乌有,外公虽然在文艺界颇有名望,在这方面却也帮不了她许多。
可如果多了这一重身份,她做起事来必定会事半功倍。
她说了这么多,晏寒夕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原来这家公司这么厉害的吗。”
苑子宁:……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反应啊!
深吸了一口气,苑子宁的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所以,你还是打算让我持股?”
晏寒夕点了点头。
“我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需要一个代言人,你愿意吗?”
那当然是……
“愿意!”
苑子宁从不是忸怩的人,这种明显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傻子才会拒绝。
只是见惯了不公正和尔虞我诈,她觉得晏寒夕这个小姑娘简直就是个怪人。
自己之前可是算计过她和秦思翊,她不但记恨,反倒多次出手相助,虽说后来她外公表达了谢意,可与她们母女的救命之恩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眼下她竟然还雪中送炭,在她最需要人脉和资源的时候递来了橄榄枝。
苑子宁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在暗地里动手脚?”
代持股份,意味着在外人眼里她苑子宁就是这部分股份的所有人,如果她有异心,完全可以把这个小姑娘蒙在鼓里。
苑子宁有点自暴自弃地想着。
毕竟她的身体里……也有一半苑丰年卑劣的血脉。
晏寒夕已经站起了身,略显呆萌地眨了一下眼睛。
“可是,你会吗?”
这一个反问可把苑子宁问住了。
她会吗?
没等她回答,只听晏寒夕说道:“我既然选择了你,当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何况……你懂的,违背约定的人是会承担因果的哦。”
提到因果,苑子宁就想到了苑丰年的下场。
昔日无比风光的苑家不到到个月土崩瓦解,苑丰年更是锒铛入狱、妻离子散,她去监狱探望过他,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男人的下场,却发现他已经疯了。
神志不清,头发已经变得花白,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苑总。
苑子宁冷眼看着他,没有丝毫同情。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对了。”
晏寒夕突然话锋一转,拉回了她的思绪。
“等过段时间,我会以给我庆祝生日的名义把秦思翊叫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啦。”
说完,她朝苑子宁wink了一下。
苑子宁愣了一下,随即眼眶蓦地湿润了。
明明自己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可她却这样替自己着想,知道她对秦思翊一直心怀愧疚,特意让她宽心。
明明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呢,可是却这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