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道:“花晚舟就是花家的人。”
聂菱儿眯紧双眼用力想着,这宴国大部分发生的重要事情,她都知道,至于花家...
“好像十二年前花家曾被朝廷委任,修建青州的堤坝,二年后,青州洪水,堤坝决堤,被御史台彻查出,是三合土出了问题,先皇一怒之下彻查后发现花大人家从中贪墨,花家之后便败落了!”
“是!”顾萧颔首。
“可是这和袁家有什么关系吗?”聂菱儿问。
顾萧回答:“当年花大人不过是青州地方小官,主管的是水利,能担此重任也是袁大人从中推举...”
聂菱儿反应上来,接下他后面的话:“王爷的意思是,袁家是从这个地方被人抓住了把柄开始败落的?”
顾萧没吭声,他知道聂菱儿聪慧,一猜就中。
“不可能!”聂菱儿急急应了一声:“我祖父一直都很清廉,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顾萧深深看了聂菱儿一眼道:“花家在青州算不上是高门大户,可过得锦衣玉食,家族人口百余人,祖训更是严谨。
为了万两银子,就把自己整个家族断送,也不像是花家家主的作风。”
“所以,王爷的是说...”聂菱儿心中激动,她没想到,顾萧在这个时候能向着袁家说话。
顾萧道:“当年这个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动手脚,你若是想继续查袁家的事情可以从这个地方下手。
至于卷宗...若是没记错,案子审理完之后,御史台便把旧卷宗放在了大理寺,你不是整理过卷宗吗?还有印象吗?”
聂菱儿沉吟片刻,颔首。
她前段时间整理大理寺卷宗确实看到过十二年前的贪墨案子,不过这种官员私相受贿,又或者关乎户部和工部事情的案子,都不属于大理寺管辖范畴,她当时确实只是看了眼大概,至于详细的还要回去翻找才是。
“这个案子,当年闹的厉害,希望对你有用。”顾萧说完,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聂菱儿抬眼看着对面只给她个后脑勺的男子。
想起,这几日二人的‘冷战’,顾萧却依旧如之前一样帮着她彻查关于袁家的一切,朱唇咬了咬,道:“谢谢。”
顾萧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女子,嘴角却在这一刻克制不住的上扬。
陵川城一到春日之后就更加热闹。
南来北往的小贩,带着新奇的玩意在街上叫卖,毕竟是京都,繁华程度是其他州郡比不了的。
聂菱儿从华川县回来也有半个月有余,她这段时间都没见到聂烁,他似乎很忙,早晨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就寝。
此刻,她坐在客堂看着被灯火覆盖的聂府,听着外面小贩吆喝的售卖声。
自打顾萧把花家的事情告诉她,在子影的帮衬下,她在大理寺卷宗室查到了十二年前的案子,涉及的家族众多,她今日一定要见到聂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就在她困得开始频频点头打瞌睡的时候,突然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聂菱儿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睛,起身冲出外面查看。
只见聂烁穿着一袭玄色外氅面色严峻的朝内堂走,他似乎是刚忙完事务,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哥哥!”聂菱儿走到聂烁面前,低唤。
聂烁本来是在和子影说什么事情,听到对面有人叫喊,抬眼望去,见聂菱儿就站在内堂门口看着他。
她回来已经有好几日了,他忙于手中杂事一直都未曾打过正面,如今她一袭素色褙子衫,柳腰不盈一握,娉婷婀娜急切眺望,倒是让他繁杂的内心多了几分归家的甜腻。
如果...日子一直都这样,家中总有个唤哥哥的小姑娘日日等待,似乎也不错。
可,这个想法只是在聂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喉结滚动用力按下不该有的思绪,想起之后自己争取到的未来,面色一肃朝聂菱儿走去。
“已经快到子时,不去休息,在这里作甚?”聂烁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一点波澜。
聂菱儿眼底掩过失望,她以为这么多日不见,聂烁再见到她会是欣喜的,谁知...
“哥哥,我做了你喜欢的梨膏,就等你回来尝尝。”她往内堂走着,语气糯糯的。
聂烁视线放在内堂的桌上,托盘上放着一个小碗,隐隐还能闻到梨膏的香味。
早年,在大理寺当值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场大火呛了嗓子,至此每次遇到这种昼夜温差大的季节他嗓子就容易不舒服,吃些梨膏便会有缓解。
“我来的时候吃过了。”聂烁回应的淡漠。
聂菱儿本来已经把梨膏捧起来的,听到他这么说,诧异的抬眼。
聂烁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抬眼看着聂菱儿道:“前几日倒是没见你这么殷勤的。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聂菱儿跟聂烁生活一起这么久,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为人冷漠,不苟言笑,可是...这还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话这么疏远。
她想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二人相处这十年,他多少也有些亲情。
总归是她没办法让他入眼。
聂菱儿哽咽一下,悄无声息的抬眼看了下站在聂烁身边的子影。
聂烁反应上来,对着一屋子的下人挥了挥手。
待所有人都离开,聂菱儿把手中的梨膏放在一处不起眼的桌角,道:“哥哥可知道花家的事情。
青州花家。”
聂烁本来想倒一杯水润喉,听到聂菱儿这句话,幽幽转过头:“你说什么?”
聂菱儿以为他没听清楚,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本旧卷宗东西放在桌上。
“我和王爷去华川县的时候,碰到了落入青楼的花家女子,印象里花家和袁家算是故交,我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
聂烁剑眉一锁,拿过桌上的卷宗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面色微沉,拿着卷宗的手微微紧了紧,说道:“这是十二年前的旧案,当时的大理寺卿不是我。”
话落,他就准备起身离开。
聂菱儿绕过他面前,连忙摆手,解释道:“我知道这个案子不是聂哥哥办的。
我是觉得,这个案子有点问题,如果没记错,袁家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开始,被皇上猜忌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聂菱儿话音才落,聂烁的隐忍到了极限,他声音一冷,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