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甜？
聂菱儿回想起在沉香教的时候这个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眼神，哀求着别人的怜悯。
也想起，她在徐怀的虐待下，脸上流露出的那股子绝望。
这样的女子，她聂菱儿怎么都想不到，她会给刘氏下药。
“呵呵！”刘氏看到聂菱儿脸上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你这个表情和郑子晋在听到我数落郑甜时候的模样，如出一辙。”
“郑子晋也知道？”聂菱儿问。
“怎地不知。我当时把这个事情告诉郑子晋的时候，我其实没有多么期盼他会怎么惩处郑甜。
毕竟打郑甜出生，她就是我一手拉扯大的，罗氏根本就没管过。
可是...郑子晋说郑甜单纯，根本不可能是我说的那样，至于我为什么没办法有孕，究其原因就是出在我身上。”刘氏冷笑一声，似乎是想起郑子晋在嘲讽她的模样，眼底尽数都是不屑。
“所以，你就和徐怀好上了？”聂菱儿问。
“我从头到尾就想要个孩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刘氏冷嗤一声：“郑子晋不信我，纵容郑甜给我下药。
郑家根本就没把我当人！为什么我不能和徐怀在一起，他虽然不如郑子晋官位高，可是他是灵州的神，百姓们尊崇他，敬仰他，我和他在一起之后，再也没人敢欺负我。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聂菱儿眯紧双眼看着刘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灵州百姓的神？这话你也能说出来？”
刘氏明白聂菱儿话里带话的意思，悄然低下头不敢吭声。
“不说郑甜，也不说郑家的事情，那是你们的私人恩怨，就说着灵州百万百姓，就说这么多年，选出来的圣女，骗过来的病客和香客！
命丧徐怀之手，这都是笔笔血债！多少家庭破碎，死的死，残的残，你竟然说他是灵州的神？
你良心被狗吃了？”
“对我就是被狗吃了！”聂菱儿气的咆哮出声，刘氏被她字字诛心的话弄得彻底崩溃，她转头死死盯着聂菱儿：“我就是想要孩子。
我就是想让我的孩子成为人上人，我这么做有错吗？至于别人？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我凭什么要管别人的死活？嗯？”
“所以，你选错了路，你爱错了人！你的爱人用你来给他挡刀...”
“你！”
聂菱儿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把刘氏逼的无话可说，她恍然失神，朱唇颤抖，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周围霎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菱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猜想，你开始其实并不想杀了郑子晋吧？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他下了杀手？”
“我不想离开灵州！”刘氏双眼呆滞的看着房梁，缓缓吐口。
离开灵州？
聂菱儿想起在开始彻查案子的时候，大理寺查到一条重要线索，就是郑子晋有打算把灵州的家迁移到京都。
“你的意思是，郑子晋准备举家搬迁这个事情？”她问。
刘氏缓缓点头：“之前，郑子晋只是随口说说，而且我也没有身孕，对罗氏没有任何的威胁，自然如何都无所谓。
可是后来，我有孕了，罗氏能利用郑甜给我下滑胎药，她若是知道我怀孕，这孩子定然是留不得的。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去灵州。”
“郑家老太太陈氏一直痴迷沉香教，你利用了她？”聂菱儿根据自己查到的，做了推测，询问。
刘氏缓缓点头：“郑子晋决定做举家搬迁的时候，恰逢沉香教选拔圣女。
老夫人一直都想让自己的孙女当圣女，受万人敬仰，可是不在沉香教的人又怎么能知道沉香教选拔圣女的真正原因。
徐怀这个人，做事有胆有谋，而且还滴水不漏，他选的圣女都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这样就算是有人报官，上面也不会知道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徐怀，起初他是不同意的。”
不同意？
聂菱儿很意外，能听到这个答案。
“那你是如何说服他的？”
刘氏摇摇头，眼底一股子茫然：“我也不知道，也是又突然有一天，徐怀找到我，说准备郑甜选为圣女的。”
聂菱儿沉吟，心中升起疑惑，看来当时在徐怀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改变主意的。
“你继续说。”她开口，把刘氏的话往下引。
“很快郑甜成为了新一任的圣女，老夫人很高兴，毕竟在她心中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这样就和郑子晋举家搬迁到京都相违背了。
郑子晋因为这个事情，曾经多次家书规劝老夫人，可是人这个东西...一旦入了魔，就再也难拉回来了。
而徐怀很厉害，一直调皮的郑甜跟了他几天就变得非常乖巧，让她往东她都不敢往西！”刘氏似乎真的很痛恨郑甜，说到她的事情上，表情就变得牙呲欲裂甚为狰狞。
“所以你曾经唆使过陈氏上吊自缢来威胁郑子晋？”聂菱儿问。
“是！”刘氏想当然的承认，“我以为郑子晋这个孝子会多少听老夫人话，然后放弃举家搬迁，可是！
都是罗氏这个贱人！若不是她，郑子晋一定会听老夫人话的。”
“你意思是，是罗氏阻止了老夫人的想法？”聂菱儿说着，想起在马五马厩时候，在郑子晋的车子内发现了一本被撕过的沉香教的书，会不会是罗氏干的。
那个时候的罗氏已经对沉香教颇有微词了。
“那你就利用了郑甜？”聂菱儿继续问。
“是徐怀利用了郑甜，我本来都无计可施，徐怀告诉我他有办法让郑子晋回来。”刘氏回答。
“他的办法，就是给郑子晋一封家书？”聂菱儿分析完，摇了摇头，郑子晋曾经经历过袁家惨案，大部分相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还能在朝中步步高升，可见这个人八面玲珑的手腕，所以，想取得郑子晋的信任，让他乖乖回来，那份家书指定不简单。
她只知道，当时郑子晋外室说过，家书里提到郑子晋的官途，至于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徐怀给郑子晋的家书里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