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佑的拒接,栖泽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轻巧将那酒杯撂在桌案边缘,自己则默默坐回位置上。
姜吟有些恨铁不成钢:“啧,老四你可真是不会享受。”
“如此,你便拿走。”姜佑斜了他一眼。
姜吟:……
你以为本王是不想怎么滴!
膳后,皇上姜烨开口:“栖泽公主此来,是为我大燕与北疆的友好证明,故而作为友国君主,栖泽公主有任何需求尽管提出,朕定当满足。”
栖泽娇笑着遥遥敬了姜烨一杯:“好客大燕,名不虚传。小女子有皇上这句话,便觉心安许多了。”
“其实小女子此来,不过是希望见见靖王爷,靖王爷力破我北疆二城时,小女子还是无权无势的小小王女,从那时起小女子便有个愿望。”
“唯有这般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方能成为小女子的夫君,是以小女子只愿皇上能够成全。”
这一番话令在座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北疆公主瞧着人柔柔弱弱的,跳起舞来也好似无骨,怎的没说两句就所图这么大?
且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要直接替了靖王妃啊!
“能得栖泽公主中意,正是朕这皇弟之幸,”姜烨笑意不变,“只是,皇弟与弟媳成婚多年如胶似漆……”
“唉,可怜栖泽不远万里奔波而来,”栖泽语气带着十足的沮丧,“其实,倘如靖王爷不嫌,小女子委身侧室也不是不可。”
“此事,还需看靖王本人之意。”姜烨道。
人们目光又瞬间对准了姜佑。
桌案之下,一双宽厚而温热的手紧紧握住谢舒的手,谢舒不经意看去,那一对眸子依旧闪烁着令人安心的神采。
谢舒突然很是想不通。
这样的一个人,难道真的会在京郊养了外室吗?
仔细回忆,其实若非上一世临死前谢莹所言,自己自始至终与姜佑感情都还算不错,虽话不多,胜在安稳温馨。
接着只听姜佑开口:“侧妃虽侧也是妃,本王之妃仅谢舒一人。”
鉴于栖泽先前给的下马威,谢舒故作惋惜:“栖泽公主这样的王储,实乃天之骄女,若委身于我靖王府妾室,那么实在于理不合。”
“好嘛,若非王爷有言在先,本王妃这王妃之位便是让了也无妨。”
“我谢家满门忠良,若能不废一兵一卒便促进北疆与大燕的和谐,那么实在好极。”
栖泽称赞:“靖王妃不愧是忠良之后,能有这般见识与胸怀,栖泽佩服。”
栖泽说这话是真心的,同时也是真心被谢舒给气到了。
方才靖王爷分明说过王妃仅她一人,她后面紧接着就马后炮,偏偏还一副大度的样子,实在是岂有此理。
几句话下来,将自己先前给立的善妒嫌隙瞬间打消不说,还为她乃至她母家在皇上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栖泽赢了前半辈子,还是头一次体会为旁人做嫁衣的感受,可惜这是在大燕境内,否则她一定要给谢舒点颜色瞧瞧。
偏生谢舒还摆了摆手,作谦虚状:“栖泽公主谬赞了。”
栖泽想杀人……谬赞你闭嘴行不行?!
少顷,观赏两人你来我往并默默为谢舒竖起大拇指的皇后终于出言:“栖泽公主远道而来想必颇为疲累,不若今晚就近在我那凤仪宫侧殿歇下,来日醒来再到为你早已安置妥当的云水阁。”
侧,又是侧,有完没完?!
但面对皇后,栖泽只有客气道:“多谢皇后娘娘,只是小女子所来本就只为靖王……”
“看来,栖泽公主这是认准靖王府了,”皇后依旧笑得温柔,“这样一来,想是必要麻烦靖王妃稍作招待。”
皇后此言,既坐实栖泽哪怕去了靖王府也只是做客之说,又变相提点了谢舒的主母身份。
接着,皇上又说了几句,便将栖泽到靖王府做客一事敲定了。
“做客……真就是做客那么简单吗,会不会这客做着做着就摇身一变成了主子?”
“那谁说得好呢,不过还真不是没可能,你想想就凭这位公主不逊靖王妃的容貌,以及那独一无二的掌上舞技,别说是靖王爷了,这换成哪个男人不会动心啊?”
“况且,人家说话柔声细语的,可比咱们寻常大燕女子多了几分温婉,而靖王妃偏又剽悍,这样一看靖王妃怕是要失宠啦!”
耳边是贵妇们的议论纷纷,谢舒尽当作空气,总归任她们说也不会掉块皮下来。
与此同时,怡红楼外。
姜念惜:“慎行哥哥带我来此做甚?”
“自然是请你吃些好的了,惜妹妹。听说怡红楼新来个大厨,做的酸菜鱼好极,”咸猪手拍了拍姜念惜的肩膀,而后莫慎行顺势搂着姜念惜往里走,“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听着小曲儿,想想便已惬意非常。”
姜念惜随即笑了起来:“念儿懂了,慎行哥哥这是担心念儿被逐出家门所以伤心,于是专门带念儿见些新鲜的。”
莫慎行的目光从姜念惜腰间禁步慢慢移开,那可是块上好的白玉:“是极,是极。”
待酒过三巡,姜念惜悲从中来:“枉我一心想着靖王府,紧要关头却被无情驱逐,如今想想,我这心头实在是难过。”说着抚上胸口。
莫慎行贪婪地趁机瞟了几眼,又在姜念惜含情脉脉望过来时坐正:“惜妹妹说的是,所以哥哥我必将帮你拿回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姜念惜忽然愤愤,“是了,我还有万两银票与不少首饰,那都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莫慎行两眼放光,若真如此,他那千两赌债可就有的还咯!
“热,忽然好热,”姜念惜只觉得口渴,禁不住又喝了一杯,结果燥热更甚,“慎行哥哥,去叫小二要些水来……”
莫慎行悄然取下姜念惜腰间那块白玉,不经意间被姜念惜捉住了手,顿时吓得不轻。
“好好好,哥哥给你倒。”
又给姜念惜灌了几杯,莫慎行将人抱到床上,顺便卸了其脚踝一对银链。
送上门来的猎物不要白不要,反正也不花他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