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玉汝难以掩饰的难过,裴彦钧也十分后悔,把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是我混蛋,是我不好,玉汝,你不要伤心……你在我心里冰清玉洁,我绝不会那么想你。”
温玉汝任凭他抱着,见他道歉的语气还算真诚,才消了气。
“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没打算瞒你,只是我实在难为情开口,又怕你一气之下冲动,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回来之后一直在想怎么说合适。”
裴成蹊捏着手指:“虽然我之前就感觉得到,他对你图谋不轨,但一直以为这个伪君子顶多只是心里想想,不敢真作出什么来,没想到——”
见他眉宇间浮现出一丝戾气,温玉汝连忙道:
“殿下,此事确实是他混账,但是我到底也没有真出什么事,你若是生气,大可以把他叫出来,把这件事说开,可别在府里真闹出来。”
裴彦钧咬牙切齿:“就算是为了你,我自然也不能在府里把他打一顿,只是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虽然裴成蹊收手了,但这种艳情轶事,若是传了出去,玉汝如何是好?再加上之前王妃下药的事情,一旦有人联系起来,玉汝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定会被扣上什么屎盆子。
这也是裴彦钧气愤的原因。
裴成蹊自己情难自禁,就在王府里动起手来了?还是今日这种人来人往的时候,一旦被外人发现,玉汝会落到什么境地,他有想过吗?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却见娘子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一脸疲倦之色,连忙用被子把人裹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今日本就不舒服,又劳累许久,还遇上这种糟心事,还是早点歇息吧。”
再怎么生气,也得明天再去和裴成蹊算账。
温玉汝早就觉得困倦,听见这话,就立刻躺了下来休息。
烛火被熄灭了,室内总算又回到了静谧祥和。谁知道她正要入睡,半晌却觉得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一肚子心事的人踌躇了许久,大抵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有死皮赖脸地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腰。
仿佛刚刚那个发脾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温玉汝又是气又是心软,只做睡着了不知道,却又觉得那人不老实地凑近了,停在她的耳边,似乎是打量着他的睡颜。
“……”
不睡觉这又是想干什么!
半晌,才听到他犹犹豫豫地小声道:“玉汝,你和他说……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世子平日里不会有的忐忑不安。
温玉汝突然睁开眼睛,忍无可忍,直接往他一双不安分的嘴唇偷袭了一下。
“!”裴彦钧像是被什么定住了,怔在原地,眼珠子都一转不转。
“我只爱你,爱那个不讲道理,好好地就发脾气的世子殿下,爱我那个嘴又坏又爱欺负人的夫君,爱那个嘴上说要我休息,又偷偷摸摸凑上来的裴彦钧……”
脸薄的世子爷被她这几句话说的脸上都带了绯色,眼底愈发深了,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搂进怀里。
真是腻歪啊……温玉汝只觉得额头一热,乖乖地挨了亲,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还不忘吐槽一句。
第二天醒过来,裴彦钧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火炉,他心下一凛,连忙坐了起来。
只见怀里的温玉汝紧闭着双眼,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紧蹙这眉天,一副梦里也不安生的模样。裴彦钧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便觉得触手间一片滚烫。
“玉汝!玉汝!”他又惊又急,连声呼唤几声,却不见温玉汝苏醒,只是眉头愈发紧了。
“青芜!快把府医喊来!”裴彦钧连忙喊道,也顾不上平日里自己多么嫌弃这些府医多么平庸,连玉汝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了。
该死!
昨天他就觉得玉汝精神不太好,只是她偏偏犟得很,一定要逞强,自己想着她懂医术,心里应该有数,就没有多问了,谁知道人会烧成这样!
他昨晚还因为裴成蹊那个忘八的事情,欺负玉汝……
一念及此,裴彦钧心里更加后悔。
昨天那场冲突,还是发生在她沐浴的时候,定然是那个时候着凉了。
等到府医拿着医药箱,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裴彦钧已经把自家院子门前的路踩了几十个来回了。
府医昨天刚目睹了世子殿下发作,今天就听到景和院来请人,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尤其世子妃娘娘的医术,他也不是不知道,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世子妃娘娘看不出来的,还要他来?
等到他一边冒汗一边在世子能吃人的目光里,给世子妃诊了脉,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敢了风寒/
等等——
府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这不对劲啊?
他又换了一只手,又给温玉汝把了脉,心底浮上一个隐约的猜测,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悦之色,眉眼舒展起来。
“赵大夫,玉汝怎么样了?”裴彦钧见他表情古怪,心底不禁打鼓。
此事重大,赵大夫不甘轻易下定论,行了一礼,请求道:“还请殿下准许在下一观娘娘的玉面,看看她的气色。”
“……”这大夫真的行吗?裴彦钧直觉是风寒,看着大夫却如临大敌,这样慎重,有些怀疑,还是点了点头。
青芜得了命令,把帘帐掀了起来,露出了还在昏睡之中的温玉汝的脸。
赵大夫一见娘娘这张标致非凡的脸,因为病热又添了一份娇美,差点受不住地把眼睛移开,好歹还是秉持着为医者的职业操守,掀开了她的眼皮,观察舌苔,人中等处,又诊了一次。
这一次他得到了一样的诊断结果,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裴彦钧拱手贺喜: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娘娘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脉,是喜脉啊!算算日子,大概一月有余了。”
“什么!”裴彦钧一把拉住了赵大夫,“你说——你是说玉汝她——她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