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白说话的时候,宋瓷能够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还有掌心里,他的心跳。
"我听见了。"
宋瓷的手,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宋瓷,我也是一个人,我们认识三年了,你却好像……从没有把我放进你心里。"
江攸白苦涩的勾起唇角。
宋瓷的手指,在这一刹那仿佛触电般抽回,江攸白抓了空,眼底掠过一抹暗淡的神色。
宋瓷转移话题:“最近薄矜远已经停止对迟氏的手脚,我们的周旋是有用的。”
"对不起,我又……又冲动了。”
宋瓷轻轻抬眼,撞进了江攸白多情浓重的眼睛里。
“宋瓷,我总是在想,如果,你最先认识的是我,不是薄矜远,或者我在你出狱第一天不像个过客一样看戏,而是……而是像迟宴一样对你好,是不是……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就是我了,和你生活在一起两年多的也是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牵你手的人也是我!”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带着希冀,甚至是奢望。
宋瓷低着头,睫毛不断颤抖着,心里有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抱歉,江攸白,我不该这样利用你。"
“宋瓷,你为什么,就不会喜欢我呢?”
“江攸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宋瓷不解的问,她一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迟宴?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他对你好,对他的补偿?
宋瓷,你明不明白,在你之前,我没有真心的喜欢过一个人,我可以动用任何一种手段和你在一起,可那样我和薄矜远没有任何区别!
明明……明明是我最懂你,我和你是战友是同僚,我甚至可以不要现在的一切,带你离开……”
“江攸白,对不起,是我的错。”
“别说对不起!”
“可我,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但你,和迟宴一样,都是我重要的人……”
“不一样,你不喜欢我。”
江攸白的发丝微湿,狭小的空间里,江攸白一点点靠近。
“等不了,宋瓷,我一直在等。
你为什么爱过薄矜远那样的混蛋,能喜欢迟宴那样软弱的家伙,却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我真的……等不了了……”
江攸白的眼睛很红,像是快要流泪。
宋瓷退无可退,伸出手抵挡住他的胸膛,江攸白趁机一把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走。
可望着江攸白的眼神,宋瓷猛然失了力。
她分给迟宴的喜欢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身为人最后的一点感情了,对江攸白,她是有愧的,却再也没办法分给他一点感情。
她早就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她也没有力气回应他的温柔和爱。
她总是想,不可以拖迟宴下水,可却忘了,星途灿烂的江攸白早就与她绑定,因她陷入了泥潭。
她是个可笑又可怕的罪人。
“所以,需要我吻你,还是跟你……跟你上床?”
宋瓷说的很平淡,她的脸几乎苍白如纸。
江攸白一愣,他没想到宋瓷会这样说。
"宋瓷......"
"我什么也没有,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能偿还你什么,如果这样能让你得到一些有用的,那就这样吧。"
宋瓷提起一抹笑,笑容很真诚,似乎是想让江攸白开心一些,但她的眼睛真的很冷。
很冷。
江攸白看着她,心脏像是磨过粗石,剧烈的一痛,眼泪忽然缓慢的滑落下来。
一把抱住了她。
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这么悲惨?
良久。听江攸白叹了一口气。
“算了。”
宋瓷看向他,他说:“算了,你只会耍赖皮,哄我给你当苦工,可有什么办法,我甘之若饴。”
“可是,宋瓷,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我。”
江攸白用尽全部力气拥抱着她。
“以后,你不要再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你以后有我。
我不会再要任何补偿了,我只为你而活。”
她的肩膀上,温热的眼泪顺着脖颈缓缓滴下。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复仇、权利还是任何一切,只要你想,我就帮你。
你只要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永远。"
宋瓷垂眸,眼眶酸胀,泪水止不住的流。
"江攸白……"
其实这一刻,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
宋瓷醒来的时候,江攸白已经走了,身上盖着他的衣服。
他替自己擦干了头发。
她的鼻子莫名发酸,她闭了闭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她不能哭。
她要把力气,都留下来对付薄矜远。
杀手都不会是什么崇高至上的人,如果他看见钱也不配合,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钱给的太少了。
江攸白负责诱敌深入,继续和那个杀手谈,听说那个杀手最近也缺钱,否则不会突然回海城。
宋瓷则继续同薄矜远周旋。
让薄矜远能够百分百按照他们的计划好的轨道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薄矜远以为,她已经信任薄矜远了。
而这,就得看李芸了……
“宋小姐这几天一直待在酒店,哪里也没去,我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酒店周围都有迟家的人。”
薄矜远把玩着打火机,抬眸,看向李芸,火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所以,你说该怎么办?”
“三天后不是有一场酒会吗?我去试探她,看宋小姐是否愿意与我作陪,出席酒会,也好为你们提供机会。”
"哦......"薄矜远挑眉,"那你准备怎么做?"
李芸勾了勾嘴唇,笑容势在必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薄先生,您就安心等待。"
"好啊。"
薄矜远站起身,转身往外走,"那么,我就等着看结果,记住,可别把我的耐性都消耗完。"
李芸笑意更浓,"不会,薄先生,这是我们的交易,我自然要竭尽全力完成。"
她走出房门,掏出手机,给江攸白发去了消息。
“三天后,酒会。”
不一会儿,那条消息就到了宋瓷手机上。
彼时,宋瓷已经开始挑选礼服,因为她知道,薄矜远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她抚摸着白色的长裙,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颜色,也是薄矜远最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