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猛的停下脚步,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优盘,缓缓转身,望向了薄矜远。
薄矜远的视线从迟宴身上收回,落在了宋瓷脸上。
“宋瓷,我们走吧。”
他伸出手,像是要带宠物回家的主人。
迟宴微微皱眉,宋瓷不是和江攸白……
他心中顿时怀疑起了什么,当即联想到薄矜远骗了他?
“宋瓷,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宋瓷还没开口,男人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肩膀,轻轻扣住。
薄矜远的凤眸轻微,嘴角上扬:“阿宴,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薄矜远,你是不是骗了我?”
“快回去吧,伯父伯母还在等你呢。”
宋瓷听出来了,这是薄矜远在威胁他,也在威胁她。
“薄矜远,你够了。”
薄矜远低下头看她,神情温和无辜,里面却透出了阴沉:“怎么了?”
“薄矜远,放开她!”迟宴可以接受宋瓷和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在一起,但绝不允许那个人是薄矜远。
薄矜远不知道多少次,曾毁了宋瓷。
他不想,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瓷再一次陷入危险之中。
"不放。"薄矜远淡淡吐出三个字,看着迟宴快步冲过来,他一条腿还没有康复,走起来一瘸一拐。
落在薄矜远眼里,那模样无比滑稽。
薄矜远的眸子愈发的冷,宋瓷反应过来,一把拦住了他。
她说:"我跟你走,你别动他。"
宋瓷的态度让迟宴诧异,但是看向她苍白的小脸时,看见了眼中的泪。
“薄矜远,你这个个混蛋!”
迟宴并不打算轻易放手,可他根本不是薄矜远的对手,宋瓷已经看见了薄矜远胜券在握的握拳。
迟宴的肺部受了伤,如果再和薄矜远打起来,毫无胜算。
薄矜远鄙夷的看着迟宴,欣赏着对方的不自量力,厌弃着对方为了宋瓷的不知死活,正要抬拳,忽然,脸颊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那吻,轻的就像花瓣飘落水面,轻的就像感受不到的风。
薄矜远的拳头瞬间松开,错愕的看向宋瓷。
宋瓷看着他,眼睫轻颤,冰冷如水:“放过他吧,好吗?”
迟宴也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歪了歪头,胸口一阵钝痛。
宋瓷握住薄矜远的手,声音脆弱:“我们走吧,好吗?”
薄矜远一直看着宋瓷的眼睛,看见了她眸中的绝望、不甘,还有心疼。
对迟宴的心疼。
他点了点头,回握住宋瓷的手,带她转身离开。
宋瓷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
车上,宋瓷如释重负一般,头靠在车窗上,外面有红红绿绿的光从她脸上闪过。
薄矜远的心脏像是被人捅了几刀,疼痛难耐。
他伸出手,将宋瓷拥在了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宋瓷。"
宋瓷仿佛没听见,也没回应。
"你是为了迟宴,才吻我,是吗?”
宋瓷忽然一笑,随即缓缓抬起了头。
她静静凝望着他,漆黑的瞳仁里盛满了水雾,像是随时都会滴下水来。
薄矜远的眸底闪烁着暗色,薄唇轻抿。
宋瓷却说:“否则,你以为呢?”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在谈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更是低沉而压抑:"宋瓷,你对我,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薄矜远,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狠心?”
“我做什么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一连三句,质问薄矜远。
她的眼眶通红,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愤怒和不解。
薄矜远看着她,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对,你什么都没做,做了恶果的是我……。"
宋瓷忽然笑了,笑的凄美绝望。
她伸手推开了他:“是啊,如果你还真有点良知,就应该知道自食恶果。”
薄矜远的身形微僵,眼底掠过一丝狼狈。
他看着宋瓷的背影,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手臂很烫,贴合在她的皮肤上。
"宋瓷,我不能失去你,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的话中,染上一抹从没见过的偏执。
宋瓷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掉,紧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薄矜远,我求你了,别碰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无力,就像一根羽毛,挠在他的心尖儿上。
"宋瓷,我也求你。"
“爱爱我,可以吗?”
"求求你了。"
"求我?"
"嗯。"
薄矜远的眼底浮起了风雪,他的双臂牢牢圈住宋瓷的腰肢,薄唇贴在她耳边,低语,"我求你。"
“我知道我不会爱,你教教我,我一定学得会。”
“你想学吗?”
“嗯。”
“那第一步,杀了宋楚。”
"......"
车内,一片寂静。
薄矜远的脸色阴晴变幻不断。
最终,他缓缓的松开了宋瓷。
宋瓷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杀了宋楚,我就原谅你。"
薄矜远鬼使神差的应答:“好,杀了宋楚。”
宋瓷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掌心,灼热。
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除掉仇人的感觉,可真好啊。
另一边。
地窖里,宋楚一点点的往外爬,她满身的污秽和泥土,眼中都是对求生的渴望。
咬了整整三天,才咬断绑着自己的绳子。
等她爬出来的时候,是深夜,一轮圆月挂在天上。
宋楚诡异的笑了,宋瓷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毁掉我?
痴心妄想!
她拦住了过路的车,借了一部电话,打给了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
——
宋楚逃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在地窖里痛苦煎熬一个星期,可没想到,第四天的早上,送饭的人就发现她不见了。
她是被人接走的,地窖附近不远发现了轮胎印。
薄矜远说找,把海市翻过来也得找到她。
宋瓷坐等着看好戏,她现在不急,宋楚有薄矜远对付,她要做的,是毁了薄矜远。
目光缓缓对上薄矜远上了锁的书房,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想起昨晚薄矜远话里的古怪,宋瓷不由心下一颤。
必须要加快进度了,薄矜远很不对劲。
他似乎,越来越偏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