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远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目凝神,神色阴沉,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敲在桌子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门开了,宋瓷走了进来。
他随即收起了眼里的风雪,带上一抹笑。
“怎么了?”
宋瓷摇了摇头,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
“宋楚找到了吗?”
薄矜远心不在焉的回复:“没有。”
宋瓷趴在桌子上,似乎有些困,茫然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德语,应该是薄氏和德国公司近期的合作协议。
薄矜远语气宠爱:“能看懂吗?”
宋瓷又摇了摇头:“怎么?怕我窃取你的商业机密?”
薄矜远的笑容淡了淡,语气还是如前:“怎么会。”
宋瓷忽然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两只纤细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颈:"薄矜远,你说,如果没有我,你还会继续喜欢宋楚吗?"
薄矜远的眼神晦涩:"不会。"
宋瓷心里想笑,但还是忍了下来,唇轻轻的落在他的耳畔。
“你不是,让我教你怎么爱一个人吗?”
宋瓷偷偷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九分钟。
她的唇移到了他的唇边,试探的吻了上去。
薄矜远没有拒绝,他的手揽住她的腰,任由她在他的唇间肆意。
他的呼吸越来越乱,眼神也愈加的炙热,薄矜远抱住宋瓷,用手托起了她的后脑勺。
可是,心里却痛到了极致。
他们只是吻着对方,什么也没有做。
不知过了多久,宋瓷忽然分开,薄矜远正准备吻住她,却听她冷冷说道:"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去睡觉吧。"
她说完,手不经意的往身后摸了一把,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薄矜远坐在那里,怅然若失,怀里的温存逐渐变得冰冷,连同着他的心。
*
宋瓷手心里都是汗,她回到房间立即反锁了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将优盘插了上去。
优盘加载的过程格外漫长,宋瓷等的煎熬,但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变得僵硬。
优盘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宋瓷不相信,拔下优盘,又插上,循环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宋瓷拿下优盘,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优盘和她从江攸白给她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底部的激光刻字……没有了。
这不是……不是江攸白给她的那个。
那真的呢?
卧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钥匙打开,她回头,看见了薄矜远。
他面容沉沉,努力带着一抹苦笑。
“在找这个吗?”
他伸出手,拿出一个优盘,递向她。
宋瓷愣了一瞬,伸手接过。
这才是真正的盗录优盘。
宋瓷心脏猛然一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早就知道?”
“小瓷,你真的不适合做坏事,尽是漏洞。”
“所以,你刚才就知道我进你书房,是为了什么,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我吻你。”
薄矜远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薄矜远,你耍我?”
薄矜远的表情仍旧平静:"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配合你。"
宋瓷看着他,心里忽然发怵。
她真是傻,竟然真的以为,能够斗得过腥风血雨里长大的薄矜远……
能做到如今这个位子,他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扳倒的……
蜉蝣撼大树,真是可笑。
自己刚才那一幕,落在薄矜远眼里,恐怕就像是主动献身的妓女,自作聪明的劣质表演秀。
薄矜远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里,多少带着几丝怜悯。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的脸庞,可是最终,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我发现这个的第一瞬间,想的就是这绝不是你一人可以做到的,然后我就想,你竟然联合外人来阴我。”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宋瓷,但是却充满了嘲弄。
宋瓷皱起眉,忽然苦笑起来。
“谁又能阴的了你呢?薄矜远。”
薄矜远摇了摇头:“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安安心心的回到从前呢?我明明……都已经学着爱你了。”
“你恨宋楚,我帮你解恨;你讨厌流言蜚语,我公开宣布我爱的人是你;你害怕孤独,我每天都来这里陪你;我已经很努力的弥补你,就像曾经那样,可是为什么……”
“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主动吻我,我心里有多开心,可你却告诉我,那是为了迟宴。而今天,我明明知道你是演戏,却还甘之若饴,感受着短暂的温暖。”
“够了,别说了!”
“我要说!我的心也会痛的,宋瓷,你就不能也疼疼我?以前,我难过的时候,你都会陪着我,安慰我……”
薄矜远的眼里涌出卑微的奢望,可最后还是化成了失望。
宋瓷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她的胸口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这些话如今说出来,就像是在讽刺她曾经有多愚蠢,多可悲。
薄矜远的眸色骤然变暗,嘴角溢出血液。
他缓缓闭上眼,嘴角却依然挂着淡漠的笑容。
他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悲哀:“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那些人骗了,是我没有看好你。”
“以后,我会时时刻刻的陪在你的身边。”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薄矜远说完,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摸了摸宋瓷的脸。
宋瓷一点点后退,薄矜远就一点点靠近,直到宋瓷避无可避,抵在墙上,薄矜远还在靠近。
薄矜远的双眼猩红:“是江攸白给你的优盘吧?”
宋瓷不回答,只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举在头顶,强大的压迫感让宋瓷不能呼吸。
“以后,别人的脏东西可不能再要了。”
薄矜远的眼中尽是狂热的占有欲,宋瓷被吓到了。
他笑着,抚摸着宋瓷的发丝,安抚她。
“乖一些。”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病态与威胁,眼里是宋瓷从未见过的偏执。
说完,他转身朝楼下走去。
宋瓷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劫后余生一般的哭了出来。
这样的薄矜远,太可怕了。
可或许,薄矜远——本就是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