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流着毒火的爱,逼迫着宋瓷的顺从。
没有任何的仁慈。
只有无休止的欺辱和掠夺。
——
宋瓷睁开眼睛,后背痛的厉害,从骨头缝里传出的被撕裂的感觉,灼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从手术室出来,她就没有睡着过,刚闭上眼昏昏沉沉的,就又被疼醒,好像一会儿被抛入火炉,又被拖入地狱。
但也没有彻底清醒过,一直困在梦魇里。
终于清醒一点,她侧过头,看见了床边守了好久的江攸白,江攸白的眼眶里满是血丝,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江攸白急忙问道。
宋瓷虚弱的张张嘴,声音嘶哑。
“疼。”
江攸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听别人说过,烧伤是最痛苦的,也是最难痊愈的。
听见她委屈的声音,江攸白眼睛很烫,目光落在了宋瓷身上包裹的纱布,严重烧伤。
“你别怕,抢救及时,虽然会有疤痕,但可以植皮,我一定尽力给你恢复。”
"......"
宋瓷垂下眼眸,她不在乎这些。
应该感谢这次的大火,宋楚一定也很痛。
而且,烧掉了薄矜远的名字。
"你饿了吗?我让人给你买点粥来,你吃一点。"
"不用了。"
宋瓷想动,却牵扯到伤口,疼得直皱眉。
江攸白立刻握住她的手:"你现在不能乱动,要静养,我等下让医生给你调整一下止痛泵。"
“江攸白,我都想起来了,但我不确定这些记忆能在我脑子里待多久,你到时候,一定要提醒我,宋楚和薄矜远是我此生不能原谅的灭门仇人,我不要再重蹈覆辙。”
"当然可以。"
“你要记得告诉我,爱我的人是迟宴。"
江攸白的心里微酸,他神色微微凝滞,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他一直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可听见这句话,他的心脏像还是像被刀子割破了一样。
他低垂着眼帘,想要松开宋瓷的手。
宋瓷却脸色一变,摸到了什么,低头看去,才发现江攸白手上的纱布。
"你受伤了?"宋瓷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因为救我烧伤的?"
少年的眼睛轻弯,染上几分笑意:“虽然被灰姑娘担心,我还挺高兴的,但这伤跟你没关系,是我在录音棚不小心划伤的。”
宋瓷明显不信,伸手要去拉他手臂的时候,他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被电触到一样,快速抽离。
"怎么了?"
"哦,没事,我去叫护士,让她们帮你换药。"
江攸白说完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来问宋瓷。
“薄矜远在外面守了一夜,你要见见吗?”
“让他走吧。”宋瓷没有任何犹豫,喟叹一声:“没有任何再见的必要了。”
他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该再也不见的。
江攸白刚走出病房,差点撞上薄矜远。
他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目光冷冷盯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听见了宋瓷的声音,她醒来了?”
江攸白神色厌厌:“我可给她说了,但她不想见你。”
薄矜远的拳头缓慢的攥紧,喉结微动。
江攸白看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那一次在饭店你带走宋瓷,我没阻拦。但现在,我作为宋瓷的朋友,绝不允许你再动她一分。”
薄矜远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带着几分冷意。
“我伤害的她,我会赎罪,与你无关,滚远点。”
江攸白推开他:"你不用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博取宋瓷的同情。"
下一瞬间,薄矜远猛的揪住他的领子,一双猩红的眼贴近江攸白。
“我说了,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江攸白一点没害怕,反而忽然笑了出来。
“不是,我说哥们儿,你真以为海城是你家?我不是迟宴,别跟我来这套!我可没什么怕你的。”
江攸白说完,一把甩开了薄矜远的手。
指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也说了,别再靠近宋瓷。曾经,她是你的,你没有珍惜,现在,就请你以最小的摩擦力离开这里,别再祸害她了。”
江攸白的话没错。
曾经,他有无数次的机会赎罪。
是他自己没有珍惜。
非得等到失去,他才怅然若失,察觉到再也回不去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薄矜远麻木的接通。
是陈云打来的电话。
“说。”
陈云说:“阿远,宋楚没怀孕。”
薄矜远的手一顿,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周遭的气息骤降,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冻彻心扉。
他从火灾里,用一个孩子,换了另一个人的孩子。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薄矜远忽然笑了出来,眼中都是自嘲和冷意,陈云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滑落在了地上。
原来,这世上最可笑的人是他。
这就是对他的折磨和惩罚吗?
薄矜远,你失去了一切。
最爱你的宋瓷,你的孩子。
这些,都是你罪有应得。
江攸白看着他发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招了两个保安过来。
“我出去一趟,把这里守好,这个人——千万不能放进去。”
“是,少爷。”
江攸白看着他,最后说了声:
"滚吧。"
之后,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宋瓷将一切都听见了,她趴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叶,影子投在墙面,像是晃动的水波。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宋瓷对薄矜远,连恨也懒得恨。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一个人的生命,应该看尽沿途的风景。
而不是尽是苦难。
——
宋楚的头发被烧掉了很多,锁骨被烧坏了一片,但和宋瓷的比起来,只能算十分之一。
痛苦让她一直在哭,但她心里更害怕,为什么薄矜远没来陪着自己。
她看见陈云翻阅着她的血检报告,心里侥幸的想,这不是孕检报告,一定看不出来什么。
可他低估了医生,也低估了陈云。
半个小时后,薄矜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