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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那些事,不都是你做的吗?(1 / 1)


女人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医院,急诊室里人很多,她努力的搜寻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去护士站问了一圈才知道江攸白是被安排进私密病房了。

陈蕾心中一凉,忙赶去病房,推开门时,正看见江攸白慵懒的靠在病床上,护士正在给他的手上药。

陈蕾气都没喘匀,急忙问:“伤哪儿了?”

江攸白冲着手歪了歪头:“手背。”

陈蕾这才看清江攸白手背的那片伤口,整个手背都溃烂了,淡粉色的肉有些发黑的露在外面,流着脓水。

“我的大少爷啊,你这怎么搞的?让你爸知道了我这个经纪人以后在圈子里还混不混了?”

江攸白眨了眨眼睛:“伤的是手,又不是脸,再说了,这么大一块疤,多酷啊!”

“酷你个头!”

等纱布缠好,江攸白起身。

“不说了姐,我还得去趟抢救室。”

“干什么去?”

江攸白长长的叹了口气:“晚回家了一会儿,养的小猫被人给偷了。”

陈蕾不明所以,跟在了江攸白的后面。

江攸白过去的时候,宋瓷正趴在病床上,几近昏厥,面色惨白,整个后背的皮肤全部被烧的惨不忍睹。

医生看见江攸白过来,招了招手让他进来,江攸白忙推门进去。

“你是病人家属?”

江攸白抿了抿唇:“是。”

“病人现在急需注射麻药进行救治,但是她腹中胎儿恐怕就保不住了,你们看怎么办。”

医生的话很明确,想治好后背,就保不住孩子。

说实话,听到胎儿这个词的时候,江攸白还是有些错愕,他想,这一定是宋瓷和迟宴的孩子。

如何让他做决定?

宋瓷这一刻全身的知觉都在后背,她只觉得痛。

这个孩子,不会是迟宴的。

宋瓷知道,宋瓷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和她在山里看月亮的江攸白,想起了接她出狱的迟宴,想起了伤害她的薄矜远。

这个孩子,是那一晚,薄矜远侮辱了她的那一晚。

“打掉吧。”

病房里,忽然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医生和江攸白看向宋瓷,这几个字,正是宋瓷说出来的。

江攸白一愣:“宋瓷,你说什么?”

“不要了,打掉。”

她的声音被烈火灼烧的嘶哑,像是干涸的水井。

孩子,是幸福的象征。

而不应该是罪恶的果实。

她这一生,都不会为薄矜远生孩子。

就算生下来,那也只是另一个可怜的生命,悲惨一生。

江攸白手指微动,他当即就猜出了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的心有些痛,缓缓开口:“听她的就好。”

江攸白签完字,被护士送出了抢救室。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一批又一批的医生进来又出去,江攸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迷茫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和开开合合的门,看不见里面的宋瓷。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担心过谁或者任何事情,但现在,江攸白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就像是悬到了嗓子眼。

这就是,害怕吗?

今天,他刚刚完成了《瓷》的作词。

回到家,想要把歌词拿给宋瓷看,可一进门,杰斯就说宋瓷被别人带走了。

他没有任何迟疑,开上车就去找薄矜远,直到去的路上遇见了沈时,才知道宋瓷被人绑架了。

江攸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是被宋瓷背上的火烧伤的,宋瓷的背上的那片火,其中一角在他的手背上,某种意义上,他们的伤疤是同一片。

薄矜远赶来的时候,医生刚从病房里拿出一个不锈钢摆台,与他擦肩而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一个小小的,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肉球躺在空荡荡的冰冷的摆盘上。

他的心像是被猛烈的一击,愣在了原地。

“是你的孩子,对吧?”

江攸白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点嘲讽和奚落,像是踹在薄矜远轻飘飘的一脚。

薄矜远迟钝的看向靠在窗户上的江攸白,表情里透着无助的不可置信,抬起虚无的步子一点点走过去。

他的额头上还贴着绷带,撞击过后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在往外流血,衣服也是乱糟糟的。

江攸白一笑:“看来,我猜的没错。”

如果真的是迟宴的孩子,按照宋瓷的性子,就算不要那后背了,也要保住孩子。

这个孩子,只是这场错误与纠缠的献祭。

“你说什么?”

“我的孩子……”

“怎么会……”

他连说一句话,都要很久很久,直到走近江攸白,才勉强能听清。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薄矜远?哪一次我见到宋瓷,她不是被你折磨的头都抬不起来?让她住在阴冷的地下室,把她遗弃深山,剥夺她工作的权利,要把她送给别人,先救你的未婚妻……这些事,哪一件能让她信任你?!”

薄矜远红了眼睛,终于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脱力一般跪在了地上,膝盖狠狠砸了下去。

江攸白白了他一眼,往边挪了挪。

“你可别跟我跪,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薄矜远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茫然又错愕的张着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宋瓷以前就怕疼。有一次,薄矜远被继母在大雨天赶出了家门。

雨中,他看见穿着白裙子的少女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冲他伸出手。

宋瓷拿上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带着薄矜远坐上了去大理的飞机,一起去看洱海。

在洱海边的小民宿里,少男少女第一次躺在一起,羞的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薄矜远附在宋瓷的耳边,悄悄的说:“宋瓷,你别害怕,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宋瓷转过脸,晶莹的两双眼眸对视上。

“我不害怕,阿远不会伤害我的。”

“等我们以后结婚了,我再亲你。”薄矜远说。

“我们会有孩子吗?”

“会有吧。”

“生孩子很疼,我一定会很害怕。”

“那就不生了。”

宋瓷摸摸他的脸:“但是只要你到时候一直陪着我,我就也没那么害怕了。”

薄矜远笑了笑,点了点头。

宋瓷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

诺言在洱海中沉浮,像是漂流瓶一样,穿过时间,飘到了薄矜远面前。

他们的第一次吻,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个孩子。

全部都有了。

但,全部是薄矜远将宋瓷强迫拖进那荆棘丛生的过程。

没有爱,没有温柔,更没有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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