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白看见她盯着自己,慌忙问:“怎么了?”
宋瓷摇了摇头:“没事,你这样,我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攸白笑了一下:“是吗?那我还准备染回来呢,你喜欢我就不动了。”
宋瓷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江攸白忙完了,就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开的免提。
宋瓷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听见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电话接通后,江攸白笑着说:“离婚快乐啊!”
林卿声音微怒:“这值得恭喜吗?”
“嗐,祝贺你脱离苦海呗。”
“不错嘛,你现在都会四字词语了。”
这下轮到江攸白尴尬了,林卿总拿他的口音回怼他。
江攸白急忙说:“好了,问你个正事儿。”他看了一眼宋瓷,问道:“宋氏集团大小姐的母校你知道是哪个吗?”
“知道,那会儿和阿阳正好在一个学校,不过相差了一级,她是14级的,叫海城高级私立学院,那会儿阿阳还用说,他们学校有个学妹,长得漂亮家境也好,不过,好像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宋瓷歪了一下头,男朋友?是迟宴吗?
“叫什么名字?”
“没记。”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以前和宋瓷熟吗?”
林卿想了想:“人家是搞艺术的,我是做生意的,你觉得能熟吗?”
江攸白想了想,也对。
"那算了。"
"你找我就为了问她的事情?"
"随便问问。"
"你不是真喜欢她吧?"
"瞎扯什么呢?"江攸白侧目看了一眼宋瓷,默默地关闭了免提:“你弟弟呢?”
“阿阳,我那好弟弟带着上次那个病秧子跑路了,季景安就因为这事儿和我提前解除婚姻合约,去追他们了。”
“贵圈真乱。”
江攸白挂了电话,看着宋瓷。
宋瓷也看向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很美,就好似一颗黑珍珠,亮亮的,又带着些许的忧郁。
江攸白想,下一张专辑,要是用她的眼睛做封面,应该会很合适。
“休息吧,明天我们回你母校去查。”
宋瓷点了点头。
江攸白看了一下她的衣服,又钻回了自己的房间,翻腾了半天,拿出了一件白衬衣。
宋瓷愣了一下,朝着他看去。
江攸白走过来,递给她,说:"换上。"
他又补充了一句:“新的。”
宋瓷拿了过来,衣服干净的像是白雪,自己手上的血都怕把它弄脏。
“去洗个澡,睡我房间,我都收拾干净了。”
“那你呢?”
江攸白笑着看她:“我说我没地方住,你愿意和我挤挤吗?”
宋瓷愣住,摇了摇头。
“那我还是睡沙发吧。”宋瓷说。
江攸白一副委屈的模样:“行了行了,逗你的,我和杰斯挤一挤。”江攸白拿上自己的睡衣就要离开。
“江……攸白。”宋瓷忽然喊住他,语气有些生疏,也许是第一次念他的名字。
“谢谢你,我很高兴,从前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江攸白怔了怔,其实她失忆了以后,好像变得温和许多。
"以前,你教给我一个词,我很喜欢。"
宋瓷顿了一下,"什么词?"
“缘分。”
江攸白看着她,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他的唇角微弯,眉梢都染上了浅淡的笑意。
那双深邃如同黑洞般的眸子中,仿佛盛着星辰璀璨。
宋瓷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缘分,她默默地念道。
宋瓷洗完澡,小心翼翼的将那两件带血的衣服叠好,放进了袋子里。
这是迟宴送的,她不舍的扔掉。
她真的很迷茫,唯一让她有力气撑下去的,是迟宴,还有父母的死。
*
江攸白下了楼,钻进了杰斯的房间,杰斯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旁边有人,睁眼一看是江攸白吓了一跳,用英语问他:“嘿,哥们儿,你跑我床上来干嘛?”
江攸白看着手机淡淡道:“睡你的,我对你没兴趣,不用怕。”
杰斯被气笑了,翻过身继续睡觉。
江攸白却看着屏幕上林卿发来的消息。
「薄矜远在查人,是宋家大小姐,是不是和你有关?」
江攸白手指顿了顿,没回复。
那一晚,所有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
江攸白的朋友们都已经起床,看见江攸白下来纷纷给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往盘子里放了一杯牛奶和三明治端着往楼上走去。
有个外国女孩儿打趣他:“白现在沉迷创作,连饭都得端到琴谱前吃。”
杰斯补充道:“他昨晚跑来我房间,估计是金屋藏娇了。”
江攸白回答:“别胡说,是我的朋友。”
杰斯:"哈哈哈,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喜欢就直说嘛,还藏着掖着。"
江攸白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目光沉沉,没理会。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宋瓷刚刚起来,那衬衣很长,几乎遮住了她半截大腿,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醒来了?吃早餐。”
江攸白急忙避开了视线,转移了话题,忙活着摆放餐具。
他在国外每次开演唱会,身边的伴舞都是热辣无比,甚至有时还有肢体接触,可江攸白的注意力向来都在耳机和话筒上。
但今天,他只是不小心看见了宋瓷的腿,就觉得心脏跳的厉害。
“等会儿我让朋友给你送套衣服上来,你先换上,我们去你的母校。”
“嗯。”
“其实,我还挺好奇,你的学生时期。”
宋瓷想了想,说:"迟宴说,我以前在学校里很快乐,会跳舞,会弹琴,会朗诵。”宋瓷顿了一下:“在他眼里,我怎样都好,那时候的我,一定也是围着他转。”
江攸白没再说话,安静的吃着早餐,一边看着窗外的景。
秋天又快到了。
第一次见宋瓷,就是在秋天。
那时候,她孤零零的,很瘦很瘦,瘦的就像是枯黄的叶子挂在粗桠上晃动。
走到他面前,请他帮忙。
然后,牵起了他的手,手指很软,很冰,还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
后来每次见她,她总是在迎接新的灾难。
所以,江攸白就默默地打算,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