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国际私立学院。
宋瓷看着面前的建筑,很久才缓过神来。
这个地方……她隐约记得这个地方,她还记得门口那棵巨大的槐树。
她有些激动的抓住江攸白的胳膊:“我记得,我好像很多次进过这个学校。”
江攸白见她难得的开心,心里也有些愉悦:"那好,那我们进去吧!"
"嗯!"
宋瓷跟着江攸白走进了学校,里面都是很漂亮的洋房式教学楼。
学生们在上课,所以学校里很安静。
一路走进去,就看到一条长长的台阶,两边的绿化很好,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一直延伸到最里面的主建筑。
那是校文艺楼。
江攸白打听到,宋瓷以前是文艺社的社长,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
两个人走了进去,沿路有一些照片,是文艺社成立以来社长的照片上,只不过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宋瓷。
也许是因为,宋瓷有过污点,被除名了。
再往楼上走,就是大讲堂。
大讲堂里,坐满了人,正在听讲座,授课的人是一个年近六旬的教授。
宋瓷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
“我想,我们可以问问他,我好像认识他。”
宋瓷低声对江攸白说道。
江攸白点点头,拉着她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安静的落座,听老师讲课。
那老师在讲发声气息,课程内容深入浅出,学生们听的都很认真。
那老师看见了宋瓷,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他就隐藏下去,继续讲课。
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僻,宋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忍住没说。
江攸白也察觉到,不过他没多在意。
宋瓷看着老师讲课的侧影,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期。
"你看,他们都好认真,以后一定是金榜题名的艺术生。"
江攸白笑了笑:"嗯,是啊。"
下课的铃响了,掌声雷鸣般响起。
学生们一一散去,老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在这时被江攸白叫住了。
"请留步。"
江攸白停下脚步,推了推老花镜看着他:"你有事吗?"
宋瓷缓缓上前,“老师,你好。”
老师好像认出了她,皱了皱眉头,"什么事。"
宋瓷咬了咬牙:"我是宋瓷,您还记得我吗?"
老师一愣,他苍老的面容微微变了,“听说你坐牢了。”
宋瓷低着头,轻声道:"抱歉,让您失望了。"
老师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说吧。"
宋瓷怔楞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走出了教室,到了外面的花园里,在长长的林荫小道上慢慢走着。
“我记得你,你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宋瓷咬着唇,她心里很冷。
“你性子孤傲,却很尊重我,很热爱配音,我后来万万没想到,你会撞你的妹妹。”
宋瓷抬起眸子,眼眶红红的:"对不起......"
"我不相信你,你根本没把你那妹妹放在眼里过,怎么会突然这么极端。"
“你妹妹那个孩子,心思重,又肤浅,总是也想学艺术,可她画的画都是徒有虚表毫无内涵,不过现在她却和薄矜远要结婚了,前段时间还给我发了请帖,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婚期又搁置了。”
“你和薄矜远,本该是在艺术界前途无量的孩子,后来一个做了生意,一个……唉!”
老师长叹了口气。
宋瓷低着头,心脏剧烈跳动。
"薄矜远?他和我,也是一个学校?"
宋瓷猛地抬头看他。
老师微微诧异:"对啊,你们两个不是恋人吗?”
宋瓷错愕的呆住:“恋人?!”
老师更觉得奇怪:“你们两个青梅竹马,天天成双入对……你怎么都好像不记得了。”
宋瓷沉默不语,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她不能相信。
她和薄矜远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会是恋人?
她喜欢的,不应该是……是迟宴吗?
薄矜远喜欢的人,不是宋楚吗?
老师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不舒服,连忙扶住她。
“你怎么了?”
江攸白看向她,见她面色惨白,他上前握住了宋瓷的手腕。
他的手温暖而坚韧,一下子让宋瓷回过神,她连忙抽回了手。
江攸白抽回了手,镇定自若的对老师说:"宋瓷那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们是想查清楚一切,谢谢老师了。"
老师疑惑起来:“不对劲?”
江攸白诚挚道:“其实,您当初没看错,宋瓷的确是个很好的配音演员,她没做过那些事,她对得起您的教诲。”
老师一顿,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心里多年的石头一瞬间落了地。
江攸白带着宋瓷准备离开这里。
他们刚走到门口,宋瓷忽然站住了脚,回身看着教室里的老师,她的眼中,有着太多的感情。
"谢谢您的信任。"
老师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冲她们摆了摆手,拿着书本转身走了。
江攸白看着宋瓷,她的眼睛红红的。
"哭了?"
宋瓷擦了擦眼角,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没休息好。"
江攸白当然不信,但是他并没有拆穿她。
“你怎么想?”
宋瓷还没反应过来,她有些失神。
“我不相信我和薄矜远会是恋人……”她抬起头,看着江攸白:“如果,我们真的恋人,他为什么要那样欺负我啊?”
宋瓷觉得可笑,原来,薄矜远曾经喜欢过她啊?
可为什么,她身上的的伤都来自这个人呢?
宋瓷可以接受来自陌生人的伤害,却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的伤,都是因为亲密的人。
她竟然,还因为撞了薄矜远的未婚妻而愧疚。
薄矜远看到自己失忆,还靠近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看自己被像个小丑一样,消遣逗弄,再来第二次伤害?
江攸白看她失神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你别难过。”
她一难过,他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宋瓷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想,大概不用查了,我都清楚了。”
“你想起来了?”
宋瓷说:“我和他曾经是恋人,他的未婚妻是我的养妹,可我撞她,绝不会是因为她抢了薄矜远,肯定和我父母有关,所以我现在要查清楚的,是我爸妈的死因,和那个妹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