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远来到护士站,冷淡的问送来抢救的吞药自杀的女孩儿在哪里。
护士翻了翻登记本,说道:“306病房。”
病房在三楼,薄矜远快速奔了上去。
他刚到306房,就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
薄矜远立即推开门冲了进去。
一个穿着粉蓝色病服的少女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瓶,哭的梨花带雨。
薄矜远蹙紧了眉,走上前:"怎么回事?"
"呜呜......"
宋楚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朝他望去。
“阿远哥哥……”
“为什么要自杀?”
薄矜远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底忽然狠不下心了。
其实,她自断双腿,陷害宋瓷的时候不过才十九岁,除此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你不要我了....."
薄矜远看着她,心软了下来:"我们结束了,你这又是何苦。"
“阿远哥哥,就算是你不信我的腿和姐姐有关,可她从小霸凌我,欺负我,这些事不都是真的吗?你能原谅姐姐做的那么多事,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个小小的错误呢……”
"宋楚,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
宋楚瞪大了眼睛,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来。
"你的腿,不管到底是因为谁,都和我脱不了干系,我会把你当做亲妹妹,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要!”
宋楚激动的喊道,眼睛通红,"我不要做你的亲妹妹,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一辈子的......"
宋楚说完,就扑倒了薄矜远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薄矜远的眼底闪过一抹厌烦,想要推开宋楚,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顿了下来。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纠结和犹豫,最终放弃了推开她。
门突然被推开,薄矜远听见声音一把推开了宋楚。
宋星恒走了进来,装模作样的捂上了眼睛。
“哎呦喂,抱歉哈,打扰了!”
宋楚委屈的抹了抹眼泪,悄悄地抬眼对着宋星恒笑了笑。
看样子,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你们……和好了?”
薄矜远看着宋星恒:“你别乱说,宋瓷呢?”
宋星恒无辜的摊着手:“我又不是她监护人,还得负责看着她?”
薄矜远皱起眉:“我让你看好她……算了,让开。”
"你就这么关心她?哪怕楚楚刚脱离生命危险你也无所谓?"
"宋星恒,我怎么对宋瓷,都跟你无关,她是我的人,你管的太多了。"
"你还真是绝情,"宋星恒笑了,"不知道是谁当初一定要娶楚楚,还说会好好待她,怎么,才几个月过去,你就忘了?"
“宋瓷亏欠别人的罪已经还清了,她现在要还我的,我做什么,心里自有打算,让开!”
“阿远哥哥,你们两个别吵了!”就看两个人之间一触即发,宋楚忽然开口:“我……我怀孕了。”
"什么?!"
宋楚脸颊微红:"阿远哥哥,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薄矜远愣怔的看着她,半晌后猛的回过神来,"怎么会?"
他根本,就没碰过她。
宋楚当然也知道,薄矜远除了那个吻,根本就没和她有过多亲密的接触。
但她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拿这件事来当筹码。
“你还记得,那天你喝了很多很多酒,来我家找我……”
喝醉了,去找宋楚,住在她们家寻清净,这件事发生过很多次,最近的一次也在一个半月前。
可薄矜远确定,自己不可能碰宋楚。
他一开始是想等结婚,后来是因为宋瓷,薄矜远不可能连自己控制不住。
宋楚看到他脸上惊疑的表情,更加确认,他根本就记不起来那一晚。
于是,宋楚开始演戏了,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哽咽道:"那天晚上你拉着我,喊……喊姐姐的名字......"
不得不说,宋楚真的很聪明。
她说喝醉酒跟她上床,薄矜远是绝对不可能信。
可若是说,把她误当成宋瓷,薄矜远一定会犹豫。
“我知道,阿远哥哥只想着宋瓷姐,可是,我腿不能动,没办法反抗,我没有办法……而且,我真的很喜欢阿远哥哥。”
宋楚低垂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委屈。
薄矜远看着宋楚,眼眸深邃。
“不可能。”他义正言辞。
“阿远哥哥难道不记得,那天你醒来,衬衣领口的红色唇印?”
从那一次,宋楚就埋下了这颗炸弹。
今天终于用的上了。
红色唇印,薄矜远记得,他当时醒来看见了那唇印,还以为是昨晚不小心蹭上的,特意穿去讥讽宋瓷。
却不想,那是他和宋楚在一起后留下的印记。
宋楚看着他变了颜色的脸色,心里得意极了。
她知道,这一招,自己赌赢了。
“阿远哥哥,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我怀孕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否则也不会胡闹进医院。”
宋楚说完,眼眶又红了起来,"阿远哥哥,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不该喜欢你,我更不应该,爱上你。"
薄矜远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楚又抽噎了一下:"阿远哥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亲生爸妈疼爱,所以,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想,和你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薄矜远的手脱了力一般,微微抽动。
怎么会这样?
他不在乎宋楚怎么样,可宋楚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如果,他和宋楚真的有了孩子,那他就必须娶宋楚。
宋星恒相信了,在旁边看的深陷其中,为之动容。
宋楚有点佩服自己,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真的很厉害。
——
宋瓷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她看见沿路开心的孩子,甜蜜的情侣,年迈的夫妇。
人生的每个阶段也许都会有苦难,却只有她的苦难,大到无力承受。
一直到黄昏愈发的深暗,她才在一处跨海大桥上停下来。
宋瓷站在栏杆上,任由风吹着自己。
海的尽头,还有一座大桥。
她记得,迟宴曾说,会带她看海上的日出。
如今他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空荡荡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迟宴,再也没有人对她好。
而她,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一点也配不起他的好。
“迟宴,那个人说的没错,我这样的人,就应该悄悄地去死,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宋瓷笑着自语,海城的天彻底暗了,城市一片奢靡灯火。
宋瓷坐上了大桥的栏杆,一双脚在空中荡啊荡啊。
迟宴买的新裙子上面全都是他的血,宋瓷的头发在风里被卷起,混乱飞扬。
她轻轻的握住手里的钻戒,她自私的想带走,最后的一点温暖。
“迟宴,我好想你。”
可她,再没有任何资格见他了。
江攸白刚录完一场夜场综艺,疲惫的靠在车后座上,戴着耳机,吹着晚风。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透过车窗飞速闪过。
“停车!”
江攸白妖冶的瞳孔猛然收缩,一把摘掉耳机,推开车门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