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
“父亲那边怎么说?”
这事可不小,街上那么多百姓都看见。昨天也是,那男人打人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热闹。
“老爷已派人去调查,还没有结果。”露荷去打探消息时,看到姜父派人来疏散人群,取证等。
“既是没有实证,先别说是他。别怕,杨三初那家伙再混蛋也不敢对我们动手。”姜梦白安慰着露荷。
她说的是实话,等她嫁过去杨三初还会装模作样一段时间,等他装不下去的时候肚子应该就大了,也没什么动手能力。
“好小姐,你心也太大了。”露荷没有刚才那么害怕,嗔怪道。
露荷比姜竹君小几岁,有着从小到大的情分,两人相处亲密。
那时婚后姜竹君发现不对,自己与杨三初有夫妻情分、且她怀有身孕。但怕杨三初对露荷下手,直接烧了她的卖身契想让她走。谁曾想杨三初早就盯上露荷,直接打断她的双腿让她无处可去,最后因为赌债把她卖给赌坊。
此时阳光照进屋内,露荷沐在光下,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年轻秀丽,像水中亭立的荷。
之后姜旋随季淮回去求学,姜梦白也没有再出门,只在房内跟着母亲学习翻翻账本盘点嫁妆。
她给掌柜的那些方法一时半会出不来结果,不需要她出府去布庄查看。
出嫁的前一天,姜母来到了她的屋内。
她在这里相处第一多的人是露荷,第二多便是姜母。
“女儿,母亲该教你的都教给你了。最后一言,虽说女子出嫁后要以丈夫为天,但你出嫁后仍是我的孩子,若是那杨家对你不好你只管回来。
不要惧怕,不要担忧。”
转眼就到了出嫁的日子。
红绸满天,人声鼎沸。
她穿上姜竹君亲绣的嫁衣,高梳着发髻,姜旋背着她将她送上花轿。
短短一段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他缓慢的步伐、背紧她的力度都让她感受到了他的不舍。
最后,她搂住他的脖子,盖头的流苏让他有些痒,他意识到是妹妹要和他说话,微微侧头,听到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哥哥别担心,我马上会回来。”
姜旋虽有疑问,还是说:“好。”
大喜的日子,之前对姜杨二人有诸多非议的众人也不会在此时败人兴致。
在从小被教导只有嫁人作为唯一出路的女人,在踏出家门坐上喜轿时会想什么呢?
对陌生环境的惶恐,对要相伴一生的人的好奇,还是对新婚的羞涩…
姜梦白不是第一次结婚,可两次的心境全然不同。
那些流程走完,姜梦白被引至卧房静坐,其他人都出去到酒席那热闹。
听着外面的吵闹,她揭开盖着的盖头扔到一边,解开把她箍得有些疼的发髻。
收起头上戴的发冠发饰,将头发轻轻一挽,开始吃起来桌上放的点心。
饿了一天,不吃饱一会哪有力气。
另一边,在酒席上。
杨三初举着酒杯,被他的狐朋狗友们包围着。
“恭喜杨兄啊!抱得美人归,太有福气!哈哈哈!”
“杨兄啊杨兄,抛下兄弟们先成婚,再喝一杯!”
在众人的恭维下,杨三初一杯一杯黄酒下肚,喝的他整个人都飘飘然。
什么姜家小姐,不还是嫁给我了。
在又一杯酒下肚,杨三初感觉从胃部到喉咙都泛着一阵恶心。他猛地推开身旁想灌他酒的男人,急忙跑去一边。
“杨兄!杨兄!”身后被他推开的人群喊着。
“什么玩意,才喝几杯就不行了。”有人在人群中嗤笑。
杨三初自然听到了,但他已经无暇在乎。他想推开堵在他前面的人,但嗓子那的感觉难以压制,他开始干呕。
这下他身边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慌忙退开,在众人的围观下为杨三初留出一片空地。
杨三初感觉天旋地转,顾不得其他,又一阵恶心,液体混着鼻涕眼泪喷涌而出,他感觉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随着这股恶心吐出体内。
“这大喜的日子…”他恍惚间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深感难堪。
这本是他最春风得意的日子,却被这几杯酒毁了。
杨三初回想哪几个人给他灌酒,但脑中昏胀,实在想不起哪些人的面容,但他知道无外乎是他那些好兄弟。
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勉强辨认方向,往后院走去。
他刚吐过,身上恶臭难忍。所路过之地,人们皆避之不及,让他心头不免恨恨。
“真没规矩。”不知道哪位说的,但现场无人反驳。
人们看着杨三初远去的身影,没人愿意跟在他后面,怕他发酒疯,又实在嫌他恶心。
至于姜家小姐,及笄前就与杨三初私通,他二人真是一路货色。
等姜梦白吃得差不多,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醉醺醺的杨三初步伐不稳地进来。
他一进来就支撑不住地趴在地上,门外露荷看见没盖盖头的姜梦白,赶紧关上房门以防他人看见。
整个屋内只余姜梦白与杨三初二人。
杨三初勉强起身,眼前多个姜梦白的重影,晃晃头发现还是看不清,便不管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杨三初观这姜小姐一身红嫁衣端端坐着甚是好看。
尤其那双眼,似林间明泉,清凉幽静。
他色心大起,不顾刚刚摔倒时身上磕碰出的疼痛,起身想一亲芳泽。
姜梦白看着他挣扎几次都站不起身,大发慈悲地拎起桌上的酒壶,走向杨三初。
他像蠕虫一般挣扎,看到姜梦白的靠近后停止,他以为姜梦白是来扶他的,正要伸手。
却没想到一股酒直直地倒在他的脸上,把他本就因醉酒而看不清事物的双眼刺疼的闭上。
“你干什么!”他痛的大叫。
姜梦白倒光了酒,施施然将酒壶放回桌上。
“自然是与你喝合卺酒了。”
自杨三初进门,他身上沾染着呕吐物的怪味和本身的酒味都让姜梦白恶心。
最让她恶心的,就是杨三初本人。
她叫着在门外守着的露荷,露荷进门后被倒在地上如烂泥般的杨三初惊到,开心地跑到姜梦白身边。
“帮我再去接壶酒吧,要最烈的。”
露荷痛快接过,哒哒地跑出门还贴心地关好房门。
杨三初还以为是姜梦白知错,想与他重新喝合卺酒,刚刚的怒气被强忍下去。
他向来疼惜佳人,也不介意在玩腻前做做样子。
“好竹君,扶你夫君起来吧。”他再次要求。
姜梦白却没有理会,眼神直直看向他的小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的肚子微微隆起?”
杨三初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头脑混乱,他不自觉地顺从姜梦白的思路:“男人嘛,肚子隆起有福气啊。那些吃不饱饭的贱民,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福气。”
“是吗?这样的福气对你真是多多益善。”
杨三初没意识到姜梦白古怪的语气,只觉得是她的对他男性魅力的恭维,开始大着舌头夸夸其谈着宣扬着自己。
姜梦白冷眼看着,接过刚进门露荷送进来的酒,灌入杨三初不停开合的嘴中。
虽然大部分没有流入,一部分让他呛住,但剩下的部分足够让他醉死过去。
酒意很快上头,杨三初嘟囔了几下沉沉醉倒。
姜梦白提前问过系统,普通孕妇怕的东西都能不会损伤假孕丹的功效,只管让她放心。
她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壶鸡血,倒在白色帕子上扔到一旁后准备睡觉。
忽的想起什么,用角落针线篮中的剪刀走近杨三初,剪碎了他的衣裳。
做戏做全套,而后扔掉了与杨三初有过接触的剪刀,一人独占大床沉沉睡去。
天色微凉,鸟雀在屋外的枝桠上叽叽喳喳叫着。
杨三初觉得头疼脑胀,稍微动动更觉浑身都疼。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