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姜旋诧异,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突然死人了。
他起身想出去看看,却被季淮拉回车内。姜旋回头看他,却没说话乖乖坐回去。
季淮并不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高声对外面的小厮说:“换条路,不要耽误。”
姜梦白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的互动,毫无疑问,姜旋是被季淮拿捏着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的车夫很听他的话,趁人往前看热闹时身边人少驾车离开。
马声哒哒,民众知道能用的起马车的都不是普通百姓,未免惹上麻烦,连忙避开。
如此,姜梦白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东街。
东街算是茗溪县最繁华的地方,马车停在一酒楼门口,季淮首先下车,姜旋也带着姜梦白下来。
酒楼的几个小厮见几人穿着,马上就迎上来。一个上前招呼,两人聚到马车前,安抚马并要带去让马休息吃吃草料。
季淮明显是有约,他拒绝小厮的招呼,带着跟着他的人径直进了酒楼,去了楼上包厢。
姜旋不打算带着姜梦白上去,和她去了一旁的几个铺子。
姜梦白奇怪地看向他,姜旋和季淮不像是兄弟同学,反而像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厮,而他本人毫无察觉。
这季淮到底是什么身份,姜旋这么听他的话。
“妹妹,看看它,你喜欢吗?”姜旋在一旁农人摆的小摊蹲下,他轻轻拿起一串白色小花手链,带有幽香。
姜梦白接过,这花应该是刚摘下不久,带着露珠,依旧鲜活。
“很漂亮。”
得到妹妹的准话,他痛快付钱离开,去往下一个铺子。
他比姜梦白更像一个马上因为结婚后很难出门的人,誓要逛遍所有角落。
他带着姜梦白挨个走过,对一切充满好奇、对所有都愿意欣赏。
每个都问过妹妹同意后就会买下,姜梦白也很配合他把能带在身上的物品都带着。
无论是鲜花手串、雕花木簪、香包、手帕…
她看起来像个不会搭配的笨蛋小姐,但是她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和姜旋在一个胭脂铺子停下,仔仔细细地看里面的货品。
只是这样的她在人群中确实过于显眼。
“这是哪家的小姐?”茶楼雅间坐着的黑衣男子问道。
他斜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向下面缓缓流动的人群。
如果季淮在场,一定会惊讶,章家的小公子怎么来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听到男子的询问,身边的小厮探头,他并不知道那位小姐是谁,但是他认出小姐身旁的姜旋。
小厮的神情变得暧昧,本来畏缩地身躯也不自觉地挺直,常年接待客人的谨慎语气也洪亮。
“那个啊,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姜家小姐。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声,还戴个面纱出来,可现在谁不知道她。”
说到姜梦白,他仿佛化身成正直的判官、高高在上的道德完人。
“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发生了什么。”黑衣男子一下来了兴趣,他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的不好睡的不好,更没有可以让他解闷的乐子。
“公子你是刚来吧。这姜家小姐私下与杨三初约会,身子都给人家了。人家闹到家中,哪想姜家不认。
要不是人家说出了那女人身上的小痣,只怕姜家还咬死不认!”
小厮仿佛自己就是那被姜家小姐’欺骗’的’老实男人’,边说边叹气:“杨三初也是可怜,被那女人玩的团团转。那女人是县令的女儿,家里有势。要不是杨三初聪明,否则就被姜家乱棍打死了。”
黑衣男子却不像小厮这么认为,他口中的杨三初绝不是被女人玩的团团转的无势可怜老实人。
他族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那个男人可是拿出小姐的贴身衣物,证据确凿。但小姐的父母知道直接把那小子无声无息地处理了,后面照样得嫁高门。
除非姜家蠢,这杨三初背后肯定有姜家动不了的人。
不过他不在意,“即是如此,这小姐怎么还能出来游乐。”
小厮突然停住,又开口回答:“杨三初和姜小姐定亲了,说是下月成亲。那杨三初也是好运,直接就娶了姜家的独女。可惜了咱们县就这么一个小姐,不可能再出现一个姜小姐了。”语气不似刚刚说起姜家女的兴奋,最后一句甚至有些让人恶寒。
“这样啊。”黑衣男子听了一番八卦,心满足之余又嫌那小厮聒噪,扔给他一小块碎银子就让他退下。
在茶楼下看着胭脂颜色挑选的姜梦白并不知道对面的茶楼雅间有人正将她的事歪曲并大肆宣扬。
她选好胭脂付钱后,和姜旋说说笑笑走出铺子。
她察觉到一道热烈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茶楼,却见对面窗户半掩,无人在那。
黑衣男子见姜梦白看向茶楼,将窗户掩着身形,但视线一直不离姜梦白。
姜梦白面戴白纱,头上也戴着风格并不统一的发饰,与他往常见过的貌美女子根本比不了。
可她的那双眼,却是他从未见过。
眉目流转、光彩潋滟,似世间风景皆在她眸中,让人想一探究竟,醉溺其中。
双眼含泪的样子一定极美。
黑衣男子懂了那什么杨三初一定要得到姜家小姐的原因。
“怎么了?”见姜梦白突然停下,姜旋问道。
“总感觉有人看我。”姜梦白将刚刚的感觉说出。
姜旋闻言想起来那些不好的言论,急急带她离开。
见姜旋带着她往回走,姜梦白紧急扯住他。
“我要去家里布庄看看。”姜梦白出门最重要的就是要去嫁妆中她名下的布庄去看看。
毕竟什么时代,钱都很重要。
姜旋也知道这个布庄,顺从地跟着她。他身躯高大,可以很好的拢住姜梦白,挡住他人对她或好奇或不怀好意的视线。
正巧布庄离他们所在的胭脂铺子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布庄中人不算多,最引人注目地一对身穿粗布打着补丁的母女。
她们似乎在跟布庄的掌柜说着什么,母女背对着他们,只能通过掌柜皱起的眉头冷漠的表情判断出这不是一笔愉快的交易。
上前招呼的店员本来朝着姜梦白的方向走,似乎她认出了姜旋,脚步一转,来到姜旋面前。
“东家来了,快请进。掌柜的在忙,东家先到一旁歇息。”
姜旋扯了一把姜梦白,退到她身后。
“这才是你们东家。”
那妇人也聪明,笑道:“瞧我,不长眼的。东家先跟我到后院歇着,掌柜的马上就来。”
小小的插曲无人在意,姜家二人跟着去了后院,妇人在旁给他们沏茶。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几年了。”姜梦白问道。
“吴芸,来这八年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那对母女来布庄做什么?”
“她们是附近村子的,织了几匹布想拿到庄子来卖。那布料一般量又少,咱们也不好收。”吴芸在布庄八年,见惯这样的人,也不稀奇。
只是东家问,故她特意解释。
“咱们的布都是有专门的村子给供的,她们织的和咱们的一看就不是一个品质,收了也卖不出去。”
“那掌柜的怎么和她们纠缠这么久?”
既是像吴芸说的那样,那掌柜对这种事应该处理的很熟练,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那小姑娘不肯走,说是不是来卖,是来借个位置。”
姜家二人出来逛了许久,不宜在外面再耽误。
便让吴芸叫掌柜的和那母女二人进来,她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