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时砚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啊,又怎么可能会让他真正的得偿所愿,他要的从来都是,看着他在清醒中不停地堕落,最后彻底的向着他俯首称臣,来满足他病态残暴的心。
薄衍洲不想再挣扎。
这是一个不断被驯化的过程,或许现在的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时砚想要的样子,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到罢了。
看似一切他都阻止不了,但是他还有一件事可以自己做主宰。
只要他想死,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
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只是,他到底小瞧了时砚。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已经根本没有了人性这种东西。
在时砚的示意之下,他旁边站着的手下拿出一块平板,放在他的面前,薄衍洲不看,眼神涣散着盯着天花板,仿佛那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吸引着他一样。
一人抓住了薄衍洲的头发,将他的头使劲抬了起来,又紧跟着一脚踹在他的腿腕上,迫使他身体向前倾去,脸部直直对着平板。
等看清平板上播放的到底是什么之后,薄衍洲彻底红了眼,转头看向时砚,眉眼间皆是猩红和狠厉,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暴起,拿起刀来一刀杀死时砚。
可惜的是,饥肠辘辘身体绵软,已经被药物和时砚掏空了身体的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力气,这样一个由时砚所掌握着的地方更不可能出现像匕首那样的凶器。
平板上的画面依旧在不停地播放着,他所熟悉的一个个人,嘶吼着,挣扎着,绝望着,被撕打,被踢踹,被人用刀子挑开经络,被电击,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推下悬崖,被处心积虑地推向急行的车子,直接撞飞了出去。
所有他所熟悉的人,无论是憎恶之人,还是心存感激之人,皆被隐在暗处的黑手所抓住撕扯蹂躏。
就因为与他有所渊源,所以他们遭受了这场堪称毁灭的磨难。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偏偏是他?!
哦,对了,是他的脸。
是他的脸给他带来了这场毁灭般的磨难。
薄衍洲突然发了狂,挣脱开了束缚着他的人,手快速袭向他自己的脸,抓挠了起来。
或许是被他这副疯样给吓住了,一时间,竟也没人阻拦他。
薄衍洲一抬眼,突然看到了端着果盘正在往客厅这边走的女佣,果盘里面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后面所发生的事情,薄衍洲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最后是得偿所愿了,他的脸成功的毁了,脸上七八道划痕直接割裂了他的脸,鲜血流的他满脸都是,最后一刀,他给了自己的脖子。
他以为他终于左右了自己的死,可是等他在医院里面清醒过来,看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时砚,他终于明白,即使是死亡,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他突然好恨,恨时砚的戏耍和不择手段,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他不能就这样死,这样的死毫无价值,更不能对时砚造成任何的影响,几条人命而已,对于时砚而言,不过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他一定要让时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终生为自己的行为所忏悔,凄惨的、无人问津的死去。
时间已经像以前那样波澜不惊,但是薄衍洲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真正想要的什么。
他接受了时砚安排的各种训练,开始低眉顺眼的接受时砚的一切索求,主动亲吻他,做一切可以讨的时砚喜欢的行为,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从回忆里抽回神来,薄衍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已经重生了,这副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副全新的身体,但是曾经的伤痕依旧隐隐约约残留在他的灵魂上,经久不息,无法消散,刚才的那场回忆,更是让一切变得更加触目惊心、清晰可见。
薄衍洲突然转头看向窗户。
玻璃窗户映射着他惊艳绝色的面容,眉眼清绝,唇色殷红,浅色的瞳孔泛着冷漠孤高,浑身的气质孤绝而又清冷出尘,仿若不惮于红尘俗世的谪仙,让人光是见着,便忍不住的想要触碰,想要将其撕碎。
亲眼看着清亮皎洁的月光陨落,洁白无瑕的花朵被蹂躏碾碎入尘埃,那是最容易令心存疯性的人感觉到满足与开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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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
夜色糜丽,各色的灯光照映在豪华奢靡的建筑物,更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撩人和魅惑,只是,天空之中,乌云遮月,更是暗藏着危险和疯狂。
月黑风高,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车水马龙,黑色的林肯逆流奔驰在街道上。
车后座,时砚身体向后靠坐在黑皮椅背上,修长有力白皙如雪的手指交叠着放在腹部,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眉眼间难掩疲倦之色。
时氏集团是享誉全世界的跨国集团,旗下的企业横跨多个领域,且都做大做强,子公司更是分部于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国家,其职员更是达到了恐怖的百万之数,养活这样大的一个公司和这么多的职员,这就必须要求作为决策者清楚所有关于集团的或大或小的一切。
光是处理那些事情就够让人烦躁了,最近,M国突发暴动,位于M国的分公司受到强烈影响,而且还牵连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必然导致时氏集团和时砚信誉受损,遭受到堪称毁灭的打击。
时砚亲自前去处理,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才终于妥善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于今夜重新飞回京城。
林肯呼啸而过。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过来。
开车的宋承眸子一缩,立刻极速刹车,猛打方向盘。
车后座的时砚被猛地向前一带,额头差点儿磕在前方的椅背上,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停稳车。
“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来。”
宋承想到刚才所发生的那惊险一幕,现在都有些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