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时砚将他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他每日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逃离这个禁锢着他的地下室,以及杀死那个变态男人。
只是,那只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他根本永远都逃脱不了这个男人的魔掌。
那个手段强硬冷血的男人无坚不摧,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谈何从他的手下逃脱,杀死他。
他离成功最接近的时候,是在一次云雨初歇的时候。
这个时候,时砚的防备是最弱的,也是他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在时砚餍足躺在他身旁的时候,他从角落里取出他故意藏起来的玻璃碎片,恶狠狠地朝着时砚的脖颈刺去。
他成功的刺伤了时砚,逃出了地下室。
他跌跌撞撞地奔跑在森林里,大雨倾盆而下,闪电重重击在树梢上,树梢上闪烁着点点猩红色的火星,整个树都呈现着焦黑色。
树桠掉落在地面上,挡住了他前行的路。
黑色的焦灰在猝不及防之下,飞进了他的眼睛里,眼泪顿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眼前顿时一个晕眩,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从旁边的小坡上摔了下去。
在翻滚中,他的头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等他终于停下翻滚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已经都是伤口,白色的袍子也被染成了浓郁的血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等晕眩消退之后,他勉强支撑起身体,想要继续逃离,一抬眼,却冷不防的看见了那自始至终隐藏在暗处的身影,一时间,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了,看上去毫无血色,仿佛在这一刻,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时砚打着一把黑伞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眼神定定的看着薄衍洲,眼神阴暗深邃,带着不可忽视的锋锐,仿若深不见得的可怕深渊,让注视着的人不由得心神皆惧,让人根本不敢直视,生怕被拉入其中,无法自拨,更挣脱不了,只能清醒的、无助的陷入沉沦。
薄衍洲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一辈子或许都逃脱不开了。
薄衍洲往后退。
时砚步步紧逼。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就是紧抓着我不放呢? ”
“求求你,放过我。”
薄衍洲边后退,边摇头,清冷矜傲的眉眼间闪烁着泪光和猩红,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然和惨烈。
时砚看着薄衍洲眼角晶莹的泪珠,一瞬间仿佛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猛的一下上前,一把抓住了薄衍洲的胳膊,将他给一把拽了过来,狠狠地按在他的怀里。
随着剧烈的动作,时砚手里撑着的伞掉落在了地上,黑伞被雨所冲击着,发出刺耳的低鸣,随着一股大风席卷而来,黑伞被吹飞了出去,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要怪就怪你生的这份好皮囊。”时砚凑到薄衍洲的耳边,用着低沉磁性,能让人耳朵怀孕的语调说着,落在薄衍洲的耳朵里,却仿佛是恶魔露出了獠牙,在嘶鸣着想要将他撕碎。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只能是我的。”
“既然你这般不安分,那这次我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时砚单手掐住薄衍洲的脖子,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邪佞恣睢。
点点滴滴地鲜血从他匆匆包扎好的脖颈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衣领。
恶魔撕碎了优雅斯文的外衣,露出了残酷嗜血的本质。
薄衍洲被时砚强硬地抱回别墅,看着这座禁锢着他的豪华别墅,薄衍洲眉眼间皆是恐惧,他用力的挣扎着,可是却被时砚残酷镇压。
“啊。”
薄衍洲被时砚抛在柔软的大床上,乘此时机,薄衍洲立刻翻滚身体,就想要再次逃跑,可惜的是,还没等他因为已经到了床脚,一跳便可离开这个承载着他的恐惧与绝望的大床,而微微露出笑容,身后的恶魔之爪便朝着他伸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脚踝,一用力,便将他拉了回去牢牢禁锢在了身下。
薄衍洲眼里闪烁着的点点希望之光彻底熄灭。
锁链缠绕在他的脚腕上,他的双手被粗粝的绳子绑在床头,全身上下,便只有腰部能动,下一秒,一双手掐住了他纤细的腰肢,透过暖黄色的灯光,可以看见,薄衍洲白皙消瘦的腰肢上尽是青紫色的各式各样的痕迹。
“既然你这么想要逃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时砚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紧跟着,又取出了一只没有用过的一次性针管。
绿色的液体被针管从瓶子里抽了出来,隔着透明的玻璃针管看去,绿幽幽的一片,泛着一股不可直视的神秘色彩。
由于被绑着的姿势,薄衍洲并没有清晰地看清这一切,可是不祥的预感却是从他的四肢百骸渗透了进来,冻的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冰冷的针尖带着恼怒的火气刺入了薄衍洲的胳膊,薄衍洲想要惊叫,可是嘴被布条被绑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睁大着眼睛,在残酷的沉默中逐渐崩坏,被撕扯成破碎的布条。
这一次的逃跑,彻底地激怒了时砚,薄衍洲被狠狠惩罚了七天七夜。
等一切落下帷幕的时候,薄衍洲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的生气。
之后的几天,薄衍洲不吃不喝,眉眼呆滞无神地坐等死亡,曾经所面临的一切磨难都没能压垮他,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他命中的劫难,他永远都不可能逃脱得了他的魔掌。
既如此,死亡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反正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他眷恋的理由,倒不如一死换的解脱。
时砚察觉到薄衍洲已经心存死志,在一个雪夜,将他从地下室里拖拉出来,摔在豪华的大厅里。
“既然那么想脱离,杀掉我是你唯一的机会。”
“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握的住了。”
时砚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歪着头,支着额头,看着薄衍洲,眼里闪着不知名的色彩。
薄衍洲已经不想再多做挣扎,也无暇去想这个恶魔又想出了什么折磨他的手段,现在的他,就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