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秋镜衣迷迷糊糊地看见好像有两团白布条,裹在手腕上。
“别动。”
司空的声音不容拒绝,但动作却十分轻柔地将那受伤后十分脆弱的手腕,放回被子里面。
“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要乱动。”
秋镜衣只觉得一阵头晕。
司空看着被里裹着,露出迷蒙视线的她,心里一颤。
不自觉别开视线。
“我很担心你。”
他顿了一下,手掌紧张地握拳后又松开。
“幸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的失去了平衡。
眼前放大的,是女子轻颤的睫毛,如晨曦中的第一颗朝露。
美好,又脆弱。
唇上被一阵温润覆盖,他瞬间失去了呼吸。
心跳不由自主地乱了节奏,体内肆意奔走的灵力,排山倒海般,各处乱窜。
不知是畏惧这突然的变化,亦或是。
被兴奋,冲昏了头。
“笨蛋,要呼吸的啊。”
女子声音含笑,但他听得出。
其实,她也是害羞的。
司空贪恋那抹柔软,但不合时宜的好胜心,却在此刻突然冒头。
“谁说我是笨蛋。”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绚烂的夜幕,染上浓厚的情绪。
秋镜衣从未听过这般声线。
更不知道,被他狠狠压抑的情绪,此刻早已无处遁形。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司空稍稍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秋镜衣的手腕微微发痛,仿佛刚刚那个动作,就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勇气。
她微微张开眸子,水雾弥漫,落在司空眼里,更是一幅含苞待放的景象。
司空沉了眸色,左手抵在床上,不自觉用力,指节泛白。
右手慢慢抚上秋镜衣的发丝,不等她反应,便欺身而上。
“唔……”
身体和精神刚刚经过大战的秋镜衣,哪里受得住这般猛烈进攻。
登时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要后退。
司空低笑,一边用手抵住她的头部。
“现在想逃?晚了。”
秋镜衣被吻得迷迷糊糊,手脚发软,身体却烫的惊人。
只觉得唇齿间在经历另一场战争。
不过自己却根本无力招架。
“方才笨蛋二字,说得不是很得意么。”
司空低喘着,眸色渐深,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哼。
秋镜衣终于得空,心如擂鼓,但自觉此时自己不占上风,立马转变态度,能屈能伸。
“我错了。”
司空看着如泥鳅般呲溜钻进被中,不肯再出来的一坨。
再忍不住脸上笑意,悬着的心,此刻才终于踏实下来。
往常他十分看不惯流风的做派,心中从无儿女之事。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总有那么一个身影,令自己时时挂念。
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药,跟她同处一方天地时,视线若有似无就会落在那人身上。
不在一起时,又会常常想起。
下雨时会想,吃饭时会想,被困阵法中,也会想。
他简直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
不是没有想过逃离。
这种程度的想念,会影响他的判断。
不必要的情感,只会成为自己保卫六界的障碍。
他开始隔离,开始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但司空失败了。
他不能忍受那人离开自己的控制,一看到她和别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心里便仿佛涌起滔天巨火,连寂灭剑都不由自主的颤动。
他试过,但最终还是妥协。
看见她奄奄一息被困在阵法中的样子,司空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划得千疮百孔,没了生机。
司空摸了摸锦被下的一团隆起,薄唇上挂着连自己看了都会惊讶的温暖笑意。
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在脸红。
还好,还好……
他没有来迟,她还在那里。
司空怔怔地看着秋镜衣散落在被外的发丝,“是你轻薄在先,记得对本上仙负责。”
被下那团隆起,不可思议地抖动了下,却仍是不敢露出头来,好像被亲怕了。
只躲在被子下面,闷闷道:“我没有轻薄你。”
司空眉头一皱,刚准备要掀开被子好好帮这有贼胆,没贼心的小坏蛋,复习一下方才的“战况”。
便被接下来的一句话,打乱了阵脚。
“……但是,我愿意对你负责。”
司空怔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秋镜衣听着外头久久没有声音,心里七上八下,便从被子里悄悄探出半张脸。
扑闪扑闪的睫毛,好似一把小刷子,扫在司空心尖处。
“你……”秋镜衣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后悔了。”
司空听的出她语气里明显的失落,回想起从前二人相处的种种,心脏一阵紧缩的疼痛。
“从未。”
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从前令六界闻风丧胆的先战神,此刻早就化成了绕指柔。
司空心底讪笑,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是这温柔刀没落到自己头上,便从不知道有多么难躲开。
他坚定地看着秋镜衣,“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虽然,之前的我,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明明是夏末,晚风仍旧温暖和煦。
但门外的百里文山,却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蔓延到全身。
直直冻住了他的一颗心。
原来,那句来世再见。
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