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仙当年捡到这只小狐狸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
流风摩挲着下巴,绕着圈子走到艾千身边,看着他。
“这小狐狸不仅记忆全无,身上更是带着洗魂印的痕迹。”
乌俊君闻言眉头轻挑,连玉城却是吓得差点跳脚。
云流风敏锐地察觉到,艾千忽然僵直的脊背。“洗魂印?!那玩意不是早在上古洪荒一战,就该消失的吗?!”
难道连神女安若素,也无法彻底将魔族邪恶的法术,销毁于六界吗?
“并未。”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晕头转向,只听得一阵女声从外头传来。
“命幻!”
连玉城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就有一种亲切感。
唔……
应当是雪谷山中,他们都曾被司空清狠狠坑过的,同病相怜之感吧。
他如是想着。
南芸晚却是直接忽视了他,跨步走到乌俊君面前,行了一礼。
“仙帝,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禀告此事。”
云流风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喂喂,我说命幻上仙大人,仙女姐姐,您没看着我正在处理事情吗?”
“看见了。”
南芸晚施舍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给他,语气淡淡。
不问还好,问了倒叫云流风更加气闷。
“哼。本上仙不跟女子计较!”
难得看见他吃瘪,连玉城心情很是畅快,看着南芸晚的背影,都觉得顺眼极了。
“没有。”
艾千嘴硬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哦?是吗。”南芸晚本不起眼的面孔,在她身上,此刻却迸发出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势来。
“那我倒想请教一下艾公子了,如果没有洗魂印,那你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的命数,和艾琏的命数,相互交换的呢?”
水镜那边的司空清,虽然早就查出此事,可被人这么突然一下直白的指出来,一时间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
清天静海内,一时间空气凝滞。
许久不出声的艾千,忽然道。
“你有什么证据。”
连玉城听他这么问,心中了然,看样这小子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打准了没人能抓住把柄的心思。
于是他双手了抱胸,看着南芸晚,有些期待。
但后者却丝毫不慌,拿出那面好不容易才被修补好的段因镜,右手一挥,那镜子便飞到大殿中央,和映射出司空的水镜,遥遥相对着。
云流风摸摸鼻子,忽然觉得这镜子也蛮可怜。
刚被修补好,就又得匆忙上任了。
艾千面上毫无惧色,仿佛并不知道此物何用。
乌俊君看了他一会,换了个姿势,银色长发慵懒地晃动着。
“要本帝说啊,青丘小狐狸,你还是招了得好。”
在场众人,除了艾千,恐怕无人不知,段因镜的厉害。
也不知该说他是勇气可嘉,亦或是真的有十足把握,昂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仙帝。
“仙帝所言,在下并听不懂。难道曾经抹去我的过去,这也算是触犯仙规么?”
说到此处,那双昳丽的狐狸眼中,透露出些许憎恶。
“亦或是,非要按照既定的命数运行,按照族内安排,娶该娶之人,做该做之事,才是合理的,才是不会被惩罚的,才会被祝福么……”
越说到后头,他的声音越小,听的司命连玉城都也写于心不忍。
看样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命数,乃是天命。
根本无人操控,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
可如今自己却被无缘无故怨恨上了,这让他有些不大爽快。
“咳咳。”连玉城轻咳一声,笑着插话进来。
“要我说啊,咱们还是别追究这么深。”
就知道问问问,人家不说,还一直问。
要是按照这个效率,恐怕今日自己怎么也下不了班!
“司命有办法?”
乌俊君看了眼空中悬着的段因镜,对他道。
司命笑了笑,“办法是有,结果不敢全然保证,但命幻上仙在这里,我的把握,也就多上了那么几分。”
他用手夸张地比了一点点的距离,成功收到南芸晚嫌弃的眼神。
“仙帝,无需任何人帮忙,有段因镜在,他不敢隐瞒,也不能隐瞒。”
南芸晚对仙帝干脆道。
艾千这时候才感觉到些许的不大对劲。
眯了眼看向那面平平无奇,面上还隐约有着裂痕的镜子,陷入思考。
“别啊别啊!”
连玉城急忙打断,“其实此事小仙我也是存了私心的。”
南芸晚这才正视他。
后者瞬间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连后背都挺直了些。
“艾千的命簿在司命殿中,和那人的命簿,被栎树归类到了同一层。”
“什么?!”
最沉不住气的云流风,失声惊呼。
乌俊君和南芸晚也没好到哪里去,虽不至于失态,但听见这话,眉目间也是散不去的凝重。
水镜中的司空却只是眉梢微抬,便再无反应了、
倒是一直在床榻之内“隐身”的秋镜衣,有些疑惑。
传音到司空灵台内问着,“那人?”
等了许久,不见他回话,秋镜衣忽然心里一沉,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同时灵台内鬼车的精魄也颤动着,令她还没完全康复的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是邪帝。”
司空平静道,“说的是,邪帝的命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