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当黎旭再次出现在易厌辞家门口时，居然还需要摁门铃，无名的火气无处可发。
“别在我面前碍眼。”
秦征侧了侧身。
黎旭进门换了鞋子，余光瞥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袋有意的在秦征面前虚晃一下，莫名的邪恶涌上心头。
易厌辞躺卧在沙发，打着石膏的腿架高在沙发扶手，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道：“黎哥，怎么了，看你这表情要杀人啊。”
黎旭一看他这副惨样更来气，“杀人要是不犯法，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哎，他俩还是不对付。易厌辞也知道无论怎样，他们彼此都看对方极为不顺眼，不过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各退一步。于易厌辞而言，秦征重要，黎旭亦是如此，只是意义不同罢了。“好了黎哥，来吃点水果，夏日火气大，别气坏了自己。”
黎旭甩了甩手上的文件袋，语气不悦道：“我有事和厌辞谈，你哪凉快哪待会去。”
秦征独自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位，悠哉地转过沙发，直视黎旭，二人僵持了一会。易厌辞左顾右盼，缓和道：“黎哥，说吧，秦征不是外人。”
黎旭边打开文件袋边发泄的骂了一声，“操！”是冲秦征也是冲易厌辞，更是冲他自己。
一张过审单复印件递给易厌辞，“电视台排播九月份上，你得配合宣传。”
复印件上，《一字并肩王》几个大字，是易厌辞众多待播剧的其中之一，也是易厌辞最喜欢的一部，“终于定档了？”
黎旭恼道：“跑手续的人太废，没赶上暑期档。”
易厌辞倒是不在乎，“能播就行，暑不暑期的不重要。”
又一张复印件递出，黎旭眼神放光，“那个Louis真下本，你知道他带来的东西价值多少吗？”
易厌辞看了一眼手中的担保书，一串零，他手卡着一个个数。
黎旭激动的食指束起又将另一个手的食指搭上，“亿！我操，牛逼！”
少数一个零已经觉得够震撼了，易厌辞呲牙一抽，“盛开做担保？”
“昂，Louis下了血本，非要带这些过来，他们那边不放，结果是公司出面签了担保书才同意的。我还听说，Louis有一枚戒指在国内，不知道在谁手里，他好像也要弄过来给你拍摄。据说那枚戒指是所有物品中，单价最高的，而且是他的巅峰之作。”
易厌辞手抖了一下，“黎哥，你给我找几个保镖吧，弄丢一个倾家荡产，弄丢两个，加上我后半辈子都赔不起。”
“不用担心，”黎旭白了一眼，阴阳怪气道，“某人的姐姐不是有本事嘛，你就是全弄丢了，人家也有办法摆平。”
“黎哥。”
秦征在一旁撑着下颌，不假思索道：“黎经纪，你如果也能有这个本事，最好。”
“秦征。”
黎旭小声骂道：“傻逼。”
又递给易厌辞几张A4纸，黎旭坐下，一张一张讲解：“这个，是配合《一字并肩王》宣传的综艺，国内最好的平台了，一期，你的脚伤不行，我已经跟导演那边打好招呼了。这个，是电视剧播出后，五集的直播平台合约，这个平台一期。这个，是播到十五集的直播平台，一期。这个，是播到四十集的扫楼，估摸着你那会腿也好了，日期我没定死，要是你的腿还不行，就延期到五十集左右再去。”
“扫楼”，娱乐圈不知从何时衍生的习俗，通常是在播电视剧演员去娱乐公司大楼为自己的新剧做宣传，也是慰问播出平台的工作人员。曾经的扫楼是偶像为了买周边，或某些利益圈层，但随着网络的发展，这种形式已经慢慢褪去，衍变的更为纯粹。
易厌辞拿着扫楼流程，“又扫这家。”国内最大平台总部，他的剧播出也多数在这个平台，所以他每次都去这家公司总部扫楼。
“别挑，多少人想扫这家都扫不上。”黎旭没夸张，整个流程耽误时间，耽误的是工作人员的上班时间，有些不太出名，或者人气不行的明星，主动要求去扫楼，他们工作人员还不乐意呢。毕竟耽误的时间是他们自己的，艺人扫楼完成走了，他们还要留下来加班加点的补上当天的工作内容。
“我没挑，怕他们看腻了，扫哪家，哪家就得加班做视频。”
黎旭撇嘴，“投票通过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员工希望你去。我听说好多新入职的员工，但入职原因上填的就是因为易厌辞总去公司扫楼。”
秦征疑惑道：“还有百分之五的人不想辞哥去？”
易厌辞一笑：“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会谁都喜欢。”
“我看了投票单，”黎旭其实也挺在意的，扫楼这种事确切来说是双赢的，员工虽然会因为易厌辞的到来多了些工作量，但也会收到些小礼物，挂到网上一买，也值点钱，至少比加班费多一些，“多数是安保人员和保洁员投的反对票，咱一直忽略了这部份人群，他们没有加班费，也很少收到礼物，就算收到了也不会二次出售，所以他们除了觉得麻烦，扫楼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得到。”
易厌辞惊讶道：“我每次都给他们准备了礼物，和楼里工作人员的一样。”
“他们不懂这些，基本都让给别人了。”
“下次给他们直接准备红包吧。”
黎旭又抻出一张纸，“户外探索类的综艺，给你要了一期，没什么说的，就当是出去玩玩散散心。大概这会电视剧已经播完了，你突然就是消失在观众视野中会有断崖效应，用这个综艺顶一下就过去了。”
易厌辞点点头。
断崖式消失，是娱乐圈大忌，电视剧播出后要给观众一些缓冲的时间，上一两个综艺露露脸是最好不过的。
黎旭拿着最后一张纸，不怀好意道：“这个嘛，就重要一点了，是个街舞综艺。”
易厌辞拿过A4纸，“穆辰找你谈过了？”
“那小子一说，我就同意了。”黎旭语气上扬，颇有种奸计得逞的小人嘴脸，“穆萧特别希望你去，跟我要五期。本来我就想给你弄一期玩玩得了，现在我改主意了，五期全要了。”
说完，黎旭从怀里掏出笔，在合约上写上“伍”，拍照发给穆辰。又拿着那张纸抖了抖，不知是给易厌辞看，还是特意给他身后的秦征看。
登徒子，跟我叫板，恶心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