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当穆辰冲出去时,二人正义正言辞的聊着。
完全不像秦征说的,牵手什么的。穆辰看出他哥表情不对,也认出那人是地下停车场的男人。
穆辰怕他哥冲动,赶忙上前,“哥,你干什么呢?”
高尙臣掏出一张名片,翻过来在背面写了什么,递给了穆萧,“穆先生,钱打到这个账户就行。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穆萧注视名片几秒,将他揣进口袋。穆辰还在追问,他也不说,摆了摆手向病房走去。他的脸色阴沉,步伐飘浮,看似雍容懒散,插在裤袋里的手早已握紧拳头。
电梯门隐约的倒影中,穆萧走向易厌辞的病房,驻足在门口。
穆萧转动着把手,门上锁了。
电梯到了,高尙臣走了进去,按下楼层键。
所以,秦征一来就锁上了病房门,他们......穆萧没有敲门打扰,转身离开。
二人隔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对视,高尙臣表情冷漠,解读着穆萧。
他双眸无光,是悲伤。可他的唇角又上扬,是厌恶。高尙臣有些疑惑,是怎么有人既悲伤又厌恶的,这两种情绪是如何相继出现的,他的心里究竟有多复杂。
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高尙臣眼神放光,抬手要去按开门键,却已经来不及。
一闪而过的是什么表情?高尙臣没看懂,也没抓住。这世上,居然还有他无法解读的情绪?有人在他的领域反复横跳,挑衅他的专业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易厌辞白天在自己的病房,迎接着来探望的众人。
晚上,到楼上秦征的病房。
度过了几日清闲,又诡异的“同居”生活。恐怕医院的护士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搬来大床住院。
易厌辞出院的那天,护士们的目光各异。
回到家中,将易厌辞放在沙发上,切好水果放在面前。秦征开始收拾易厌辞的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整理归位。
易厌辞享受着那道的忙碌的背影,自从秦征渡过发病期,整个人焕然一新,像是放下了负担,人也轻松活泼了些,哪都变了一点,除了那股粘人劲没变。
收整衣服清理冰箱,前后忙了两小时,秦征的动作并不熟练,全靠感觉做事,完全没有章程。
比如,放进衣帽间的衣服,又拿出来重新按照颜色分类,再放一次。再比如,放进冰箱的食材,又拿出来拆包装,再放进去。
一看就知道是没干过家务的孩子,易厌辞支着下巴看的饶有兴致。
眼见秦征要给扫地机换水,易厌辞赶忙阻止道:“那些不用管,清洁阿姨来弄就行。宝贝,过来歇会吧。”
秦征洗了洗手,瘫在易厌辞身边,“辞哥,你家好麻烦。”
易厌辞揉揉他的头发,“你是有多养尊处优,这点事都嫌麻烦?”
“是你的规矩太多。”
“好,我们不在家里守规矩了,出去玩一圈,你想去哪?”
剧组的拍摄暂停,易厌辞又在养伤阶段,着实是个可以偷懒的好日子。况且,秦征的情况,也许放松的环境会对他更有利。
“维也纳近期有一场钢琴演奏,辞哥,你有没有兴趣?”
“国内有没有你想去的地方。”
秦征咂摸了一下,“有,我喜欢山,置身山林中的独栋小屋。”
山林中?现在?不得让蚊虫咬死啊。易厌辞撇嘴沉默了一下,道:“行,我上网搜搜,这几天就走。”突然,想起回来就拿了他的行李箱,没见秦征带着箱子,“你的东西呢?”
“什么?”
“你跟着进组的行李箱啊,没拿回来吗?”
“送秦利那去了。”
这一个半月以来,秦征在剧组和他同吃同住,如今拍摄暂停,他们又面临了新的问题,秦征的住所。显而易见,秦征是刚回国就去参加了酒会,然后和他进组,所以,秦征本来是怎么打算的?
“你......住哪?”
秦征晃神片刻,“辞哥,你要撵我走?”
“我说,你回国打算住哪的?”
“酒店。”
易厌辞搂过他的脖子道:“不能一直住酒店啊,要不别出去玩了,趁着最近有时间,选套房子。”
“辞哥,你这是要包养我?”
尽管秦征没有展现财力,但不知怎的,就是给易厌辞一种他什么都不缺的感觉,不由得打趣道:“你要是愿意,我没问题。”
“愿意,”秦征顺势搂过易厌辞的腰,“我喜欢奥利地的维也纳,稳定、文化与环境很好,医疗和基础建设也不错。辞哥,我们在那置办房产吧。”
易厌辞倒是一惊。维也纳是他为数不多去过的地方,还是第一次上综艺跟着节目组去的,虽然被使唤的左支右绌没太多精力欣赏,但他依旧对那里记忆深刻,是个宜居的好城市。“你想去维也纳定居?”
“奥地利开放同性伴侣登记民事伴侣关系,我们可以去登记结婚。辞哥,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谁说我后悔了,”易厌辞赶忙安抚,“我们可以去登记结婚,但不是非要定居在那。”领证和定居是两件事。
犹如晴天霹雳,易厌辞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没想过彻底移民国外!他说的移民只是选个同性结婚合法的国家,他从来没想过离开。秦征罔知所措,和他的计划大相径庭!秦征不死心道:“辞哥,你那天说,移民哪个国家任我选的。”
易厌辞郑重道:“现在也是一样,任你选。”
秦征做最后的挣扎,“我想在没有人认识你的国家,像平常的情侣一样,在路上牵手拥抱亲吻。辞哥,你和我换个国家定居好吗?”如果可以,定居在哪对秦征来说无所谓。易厌辞在哪,他就在哪。但他的情况不允许,他不能一直留在国内。
着实委屈秦征,平日里连一起出去都无法做到,更别提秦征要的牵手拥抱。易厌辞歉疚道:“宝贝,定居有难度。我的事业在国内,就算是我现在退圈,也还有合同在身上,短时间内也理不清。”
秦征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些合同可以让秦利做些手脚,不需要等到期!”
延期合同是秦利的主意,她担心易厌辞运作解约,提前另寻出路。秦征提出过反对意见,但她说只要人追到了,一纸合约,作废了也无妨。
易厌辞想起当时问盛开娱乐是不是姓秦时,秦利那副妩媚的模样,不由得浑身一颤。“秦利和公司老板......是那个......嗯,情侣?”顾总说过老板稳重老练,雍容大度,啧,那样一个老男人,真是配不上秦利。
秦利没接话,“辞哥,你如果是因为合同,那就不是问题,秦利能搞定。”
易厌辞实在不想利用旁人解决,“合同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我的资产在国内,多数是投资和不动产,两三年内没法全部变现。而且,我也不太能适应国外的生活。”这才是重点,易厌辞像是洞穴动物,在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下,终生不移位。
又被秦利说中了!在他告诉秦利,易厌辞同意移民时,她就说不可能。
她说易厌辞是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这种人很少会更换生活环境,他会固执在一片区域内,很难接受新的环境,尤其国外与国内的人文环境极为不同,他会更加抗拒。
秦征将头埋进易厌辞的胸口,目光冰冷,语气却极为温柔,“其实,辞哥,你不用在乎那些,我养得起你。”
易厌辞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秦征可爱极了,并且没有理由的深信他有这个能力,“哟,你这是要反过来包养我吗?”
“辞哥,你愿意吗?”
易厌辞想了想,觉得画面颇为诡异,“大可不必,就算是去奥地利结婚,也是我娶你,怎么能反过来让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