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明悟心奉弈玄之命,将那群青霄宗的家伙随便找个地方关了,是又给喝的也给吃的,也不派人专门看守。只是不让他们见光。
这倒是让些只敢在暗中行事的人得了机会。
不过才一顿饭的功夫,死了的有三十个,半死的有三十个。
弈玄听了这般汇报,毫不在意,只向慕延烁和明初心二人道:“估计明天那青霄宗主就会得信赶来了,少不得一番吵闹。”
二人同时点头。问道:“若他们要以大欺小,怎么办?”
答道:“嗯,先让那七个吃些苦头。你们再一起出面。切记,得让他走脱,不能杀绝。”
二人领命,看着那坐在一起聊天说话的七个就呵呵笑起来。
这日风平浪静,就这般过去。
这第二日至清晨,那七子才将起身,就听得人报:“那青霄宗的,又上山来吵了!”
几人忙穿戴整齐,先去见弈玄。
谁知弈玄把门一关,任凭怎的喊叫,只是不开。
那门外人又报道:“那青霄宗的吵得厉害,要上山来了!”
几人就都去看余景相。
余景相心中似有觉察,也不慌乱,就问道:“都有些什么人?”
答道:“有那青霄宗正副二宗主,大小长老三位,护法七八个,弟子无数。同行的还有北凝域主府的管事,瑾枫阁的长老。”
余景相对那六个道:“想是要来兴师问罪了。”,又对门外小厮吩咐道:“请进来!”
几人簇拥着余景相上正堂端坐等待。不多时,见门外走来三人。
余景相见了,就对那六个道:“那走在前头的,就是青霄宗主。”
玉莲子接口道:“左手边的,是我府中王管事。”
最后是伺候余景相的小厮低语道:“那右手边的,就是瑾枫阁的黄长老。”
认定了人,余景相起身相迎。
那青霄宗主见几人迎来,就停下脚步,背负双手,鼻孔朝天,冷哼一声。
余景相还是老实上前见礼:“不知青霄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请堂上坐下说话。”
黄长老和王管事忙还礼。因不识得余景相身份,也不敢乱说话。
莲子就道:“王管事,这是我家余景相,余大师兄。因师父有事不在,玄天门上下皆有余大师兄掌管。”
余景相虽是晚辈,如今却是玄天门的当家人。那两个不好托大,就以道友相称。
只有个青霄宗主纹丝不动,即不受余景相的见礼,也不看他一眼。只等他们磨叽完了,抬腿就向堂上走,径直坐在主位一侧,把身子一靠,手一搭,就似只下山猛虎,要开始兴师问罪。
几人上堂坐定,那青霄宗主终于开口说话:“老夫今日来。一是为了你余景相前日无端杀害我儿,二是为了昨日袭我门中弟子。既然你家师父有事在身,余景相,你就给老夫个交待吧!”
余景相佯装惊讶:“贵公子自作自受,欺凌女子在先,恶人告状在后,更怀恨在心,对我意图不轨,牵连无辜多达数十人,何为无端无辜?那女子家的证人就在我玄天门中小住,不如今日就当着王管事和黄长老的面,请出来说个清楚?”
谁知那青霄宗主胡搅蛮缠:“分明是你仗势欺人,被我儿撞见,羞怒之下杀人灭口,这事我门中之人皆可作证。怎的到你嘴里,就掉了个个?谁知那两个证人是不是受你逼迫,特来诬陷。当着两位的面,想不到你还敢狡辩!”
两人就因此事,唇枪舌剑吵了半天。那青霄宗主气得满面铁青,须发皆张,似要动手。忽听得那黄长老轻咳一声:“咳,两位都请息怒。此事尚无定论,还在调查之中。”
那张宗主就深吸两口气,猛地把身旁桌子拍得粉碎,指着余景相骂道:“罢了!我再来问你。昨日,我那下山青霄宗的弟子被你们暗中偷袭,只逃回来一个向我报信,剩下三百多人竟是不知去向!你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余景相还想就此事在与他扯一扯,谁知那暗中的明悟心见机会来了,就赶紧去后山地牢里扯了个人来,放他去见张虚未。
那人本就是受了张虚未的命令,在暗中捣鬼的。见了自家宗主当面,就跪趴着过去,放声大哭道:“宗主啊!我等本守在那山下待命,谁知这余景相心中有鬼,昨日趁我等不备袭击,杀我门中弟子无数。有一百多个被他捉来严厉拷打,行刑逼供,已有四五十个挨不过,死了。”
那张虚未听了,就怒上心头,气得发抖;血涌面皮,涨得紫黑。哆哆嗦嗦指着余景相,发出狠话来:“好好好。你若不是心虚,怎的来杀我无辜弟子无数。还敢在这里与老夫胡搅蛮缠,颠倒黑白!既如此,我却是不能饶了!”
说罢,就甩袖起身,出了玄天门,唤了副宗主,长老,护法,门下弟子,把个玄天门围住,在门外作势要打。
七子忙出门看。
只见那:旌旗招展,卷风送云;战鼓不歇,撼天震地;大阵笼盖,不见天光。人人肃杀面含霜,个个隐怒目带血。正副二宗主凌空而立,威压不绝;大小三长老阴鸷凶狠,暗中发狠。四护法把左右占据,四护法把上下环绕,无数弟子群情汹汹,要往玄天山上冲。
余景相大喝一声:“起阵!”
立时也起个阵法,把周天屏蔽,上下遮挡。
又喊一声:“来人!”
立时也来玄天弟子无数,个个肖勇,人人善战,不落下风。
再喊一声:“助阵!”
立时也搬来旌旗战鼓无数,专挑那人高力强的敲打舞动。
余景相踏前一步,问道:“谁来打?!”
张虚未冷笑一声,此时却还要顾忌脸面,就道:“既是你们几个小辈叫嚣,我也不好拉下脸来与你计较。云碧,你去会他一会。”
那被点着的云碧站出来,把气势一抖,气息一放,乃是个天级光耀境。
余景相就要出战,忽得一旁站出个小宾白拦住。
小宾白道:“师兄且慢。你伤势刚愈,不易动手。此番我还寸功为立,力也没出,且让我来打这头阵。”
说罢,就把袖子挽了,走出阵来。
那云碧见是个小娃,就忍不住嬉笑道:“你高不过三寸,宽不过二指;脸上毛也没褪,身上奶气未干,嘴里牙也没全,怎敢与我动手?”
小宾白道:“你长了对远近眼,看不清人;有一张浆糊嘴,说不清话。怎敢上来叫嚣?”
原来那云碧说话磕巴,眼睛也小。此时被小宾白奚落,一双绿豆眼里火光迸发,骂道:“你是长了张小娘脸,专吃软饭;还有个兔子身,阴阳不分。”
小宾白确实长得漂亮,少女见了个个心动,大娘见了心里欢喜。此时被他奚落是吃软饭的,做兔子的,气得青筋暴起,小脸涨红。
两人都是气头,再不多话,这就动起手来。
这两人拳硬掌凶,都下死手;武技层出,招式不停;有你没我,生死难留。
这个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偏来手下寻死。”
那个道:“你白活数年不知事,敢来门前叫嚣。”
这个把拳法打得风雨不透。那个把掌法使得游刃有余。真个是难解难分,难缠难休。
忽得云碧把身子一闪,要使法宝。从怀里取出个葫芦,把塞口的一拔,喷出火来。
这火凶。似条大蟒,缠在人身上死不松口;又似个渔网,铺天盖地而来,不留半个活口。
小宾白不慌不忙,站在火中动也不动,由着他缠绕,随着他笼罩。
那云碧见火烧不动他,心中着急,就把那葫芦拍一拍,吐出更多火来。
咦!漫山遍野都是火,四面八方都泛红。烧得石裂山崩河水干,土化黑岩树做碳。山中百兽都丧命,林中飞鸟尽绝根。
叶宾白见状就骂道:“你今日不光要来杀人,居然还来放火,真气煞人也。”
那云碧就哈哈大笑,还拍葫芦,继续放火。
小宾白把脚一跺,张开小嘴,嘶得一吸。那火就似找到了家,都一股脑往小宾白嘴里来。
那云碧见了不惊反笑:“想是你外头熟了,里头还是生的。要吸我点火进去,做个两面熟。”
不多时吸尽了火,还的一片清明,小宾白脸不红,气不喘,只把手搓一搓,那对小拳头就烧起来,上去要打那云碧。
云碧见状还拍葫芦,也不知是要放火还是收火。
宾白见状就笑道:“想是这葫芦还未熟透,就被你偷摘了下来,装不得许多。既你放不出火了,且看我的!”
他也不打了,张嘴就把那火往外吐。
咦!真个古怪,那火就像要回娘家。见了云碧就一窝蜂来,也不进他那葫芦,直烧得他上蹿下跳,哀嚎连天。要去寻水,水已被他烧干;想去滚泥,泥也硬如坚石。果然是玩火自焚,自作自受。
小宾白到底心善,见他受够了罪,还把嘴嘶得一吸,收了火,上去一把拿住。卸了他一对胳膊,扯下腰带捆住,就似牵条丧家犬,笑嘻嘻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