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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漠也城南来将军(1 / 1)


仙人下界历劫、历难虽是天意玄机难以预料之事,但以九暮星君之修为,总可窥破一二吧。南宫问道:“南风仙君历难归期为何时,何为历难成功,是否不到此期身死即为历难失败。”九暮星君思索半晌方说:“历难之事本是天意难测,至于归期我只能推演出大致时日,可即便是于归期肉身身死也未必能历难成功,必得合上历难轨迹,经必经之事方算得历难成功。南风仙君乃苍梧帝君之子,承系他父君血脉,但愿他父君在天之灵能护佑南风安度此劫。”

闻言南宫吃了一惊,不料天庭竟有人敢提及御南风身世,道:“星君如何知他身世,天庭之中还有何人知晓此事?”

九暮星君望着南宫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既已知他身世,便要护他周全。我与苍梧帝君为多年挚交,有生之年得见故友之子自然欢喜不禁。天庭中与我一般心情的还有一人,南风位列上仙册封之日,琼珖帝君来我处探问南风身世,我笑而不语,帝君见之泪落不止,欣喜非常。”

原是如此,南宫至此方全然明白九暮星君为何甘冒违逆天意之大不韪,亦要寻自己来相助御南风,南宫向九暮星君深鞠一躬,便要辞去,九暮星君亦向她深鞠一躬,悄然塞给她一张字条。

南宫出门前,回顾一问:“星君可去过凡间?”九暮星君笑答:“姑娘何以有此一问,天庭众仙皆去过凡间,或为历劫或为游历,此算不得新鲜事。”南宫一笑,不再多问。

桐城地处北地,离边城不远,城中百姓多有与边城互贸求利为生者,城中商号众多,所贩之物多为内地出产的布匹、生活器物,亦有人从边城带了马匹、酥酪等物置于商铺代卖。

南宫杳杳来到桐城,遍寻城中商号、客栈、酒肆、茶楼,并未寻得御南风踪迹。

他是来历难并非历劫,身形相貌不会有变,为何会寻不见,南宫心下纳闷,莫不是投错了地方?

一日南宫于饭馆探问之时,听闻隔壁桌有人议论,边地漠也城出了一位年轻将军,据说是从桐城过去的,因是从南面来,人们都唤他南来将军,漠也城的守将数月前战死了,朝庭内乱不息一时派不出将才,这南来将军一路收扰残兵,镇守漠也城,真乃少年英雄啊。堂内众多食客聚拢来听个热闹,也有自漠也城回来的,皆称确有此事。

南宫忙凑来这桌,向议论之人打问南来将军是何样貌,此人一番描述倒是与御南风有几分相似,南宫当下决定前往漠也城一探究竟。

夏日日长苦热,边地更是烈日灼烤,地上热气蒸腾,官道上连树荫都寻不到一处。南宫杳杳一路往漠也城行去,边行边问,不觉过了饭点儿,也寻不到一处歇脚的地方,毒日头下越发热汗虚汗一道往下直淌,走着走着脑袋闷重,腿一软倒在道旁。

不知过了多一时,焦渴的喉咙里突然倒进来清洌的泉水,南宫缓缓睁开眼,眼前迷茫一片,又晕过去了,可在她迷湖的前一瞬,她觉着她见着了御南风。

待到南宫杳杳再次醒来,天色已晚,她发觉自己歇在一处行军大帐之中。

南宫见桌上有一只土陶水罐,忙从罐中倒出一大碗水端起来一饮而尽,水一下肚,肚子就开始叽里咕噜乱叫,南宫才想起这大半日尚未进食,确是饿了。

一名小校撩开门帘探了一眼,见南宫已经醒了,便进来唤南宫饭食已得了,说着便把手中端着的餐盘置于桌上。饭食甚是简单,只两个黑黄的馒头,一小碟炒芽菜。

小校见南宫是个年轻姑娘,有些羞怯,扭身便欲出去,南宫唤住小校,说:“劳驾小哥,我怎称呼你,你们在此地尽日里都只吃这些个?”小校十七八岁年纪,黄瘦的脸儿,鼻子上生了一团雀斑,说话一脸笑,“姑娘叫我春生好了,父兄没读过什么书,至今儿也没正经给我起个大号,这小名儿便一直叫着。”

南宫暗笑,“春生”,有趣的紧,在天庭有春融服侍御南风,来了边城,身边来了个“春生”,御南风和这“春”字辈的缘分匪浅哦。

春生说此地地贫种不出什么好东西,又连年打仗,百姓多半南逃去了,这年景没饿死已是万幸,有一口吃食还不谢天谢地。南宫方知这馒头小菜在此地已是好物了,问道:“春生,你怎不去南地过活,偏留在边城苦挨?”春生笑笑说:“姑娘有所不知,有句话叫故土难离。漠也城虽说苦些,也是我出生的地方,我这人也没个本事,如今能在南来将军身边跑个腿,知足的很。”

南宫探头四顾,不知这“南来将军”何时得回,便向春生打听,“你且跟我说说这南来将军是何来头,我看你这一带人都敬他几分,说他是少年英雄。”南宫一边问着,却是耐不住饿,揪了馍头便往嘴里塞,这黑黄的馒头里加了粗粮,嚼下去甚是磨牙,难以吞咽,南宫端起碗就着口凉水把口中的馒头吞了下去。

春生一听姑娘打听南来将军,谈兴更浓,话说这南来将军无人知他是何方人士,只知他从桐城一路北上而来,一路收拢人马安抚民心,渐至于漠也城收拾了小一千人的步从,且平日里还有更多人奔着南来将军的名头来投军。怪道是,有人向南来将军探问他户籍姓名,将军一概不知,于是才得了南来将军的名号。

莫非他入谪仙湖下界时失了记忆?琼珖帝君委他下界,不是要护他周全,保他仙灵护他记忆吗,若是失了记忆,如何保护天帝元神托生之人,莫不是天庭果然有一只黑手操弄阴谋,故意于御南风入谪仙湖时抹了他的记忆。

南宫想起于天庭查案时尚有颇多线索有待查证,现下御南风如若又遭了暗算,此次下界当真是凶多吉少。

“南来将军怎的这般晚了还不回来,他平日都歇在何处?”南宫问春生。春生指指帐内窄小的床榻,说:“将军平日就歇在此处,只是他今日下去巡营了,说晚上不回来歇了,让姑娘在此安心歇息。”说完,春生说营内还有些事物要去料理,留下南宫一人待在军帐里。南宫就着没甚滋味儿的炒芽菜吞了两个馒头,灌了一肚子凉水,饿是不饿了,她始知边地比不得内地,能够饱腹已是幸事。

漠也城白日里火辣辣热力十足,及至入夜了却是气温骤降,南宫拥着被窝犹感手脚冰凉,不知御南风在外巡营可会受寒凉。

边城似乎日头出的更早,南宫杳杳仍在朦胧,春生已帮她打了脸水送进帐来,说是给姑娘备了吃食饮水,姑娘收拾好后便可回去了。

南宫坐起身,顿时便清醒了,急忙问春生:“我何时说我要回去了,谁让备什么吃食饮水了。”春生取了肩上搭的帕子放入盆中,笑说:“今儿一大早,将军便吩咐了,说此地战乱不安宁,让姑娘尽早回南地去,别在此处添乱。”“他真如此说?他人呢?”不待南宫说完,春生已出去了。南宫绞了帕子草草在脸上揩了一把,头发拢一拢于脑后结个发辫,顺手将床铺收拾齐整了。

南宫撩开门帘出得大帐,见春生牵了一匹枣红色骒马,提了一布袋吃食一个水囊已立在晨光中等候着她,果然是要赶人,南宫自春生手中接了布袋和水囊置于鞍袋内,负气骑上马打马便走。

枣红马驮着她往南跑了半晌,天光已大现了,南宫心潮渐平。我既已来此,他见都不见,是果然不识得我了?还说我添乱,可我来都来了,生了一场气便走掉,更不值当了。南宫伸手擦掉不争气掉下的眼泪,忽然发现马鞍子上系着与自己脖颈上丝线同样花色的一截编带,当下确信这必是御南风的坐骑,立时打马回身,朝漠也城奔去。

回到营地,南宫杳杳立在当地大喊:“御南风你出来,你个胆小鬼,你见都不敢见我,你就算要赶我走,好歹也出来当面讲个清楚。”几个因受伤未去操练的兵士,相扶携着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嗤笑一团。

南宫喊叫半晌也是累了,只得回帐内歇着,毒日当头,力气得省着些儿使。

一直到了后半晌,南宫终于等来了一个人。

“听闻姑娘在营地喊叫要见一个叫什么南的人,他们都唤我南来将军,我便来问问,姑娘要寻的人可是在下。”此人生着与御南风一般无二的面孔,有着一般无二的嗓音,除了面上黑瘦些,皮相糙了些,下巴上多出些黑胡茬儿,他不是御南风还能是谁?

南宫上来就拉此人衣袖,急急的说:“御南风,你别装蒜,这儿没别人,你且跟我说实话。我千辛万苦寻到此处,是有要紧事,不是来打闹玩笑的,事关你性命,我是来帮你的。”

此人忙向后退,脱开南宫双手,笑说:“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何出此言,莫不是姑娘寻找之人与在下有几分相似。姑娘定是认错了人,明日且赶早回去吧,此地不太平,不宜久留。”

见此人回身欲走,南宫情急,一把抱住他,号啕大哭起来,“御南风,我不走,你就是绑了我,我也不走。从此你在哪,我便在哪,不管你认不认得我,我都不走。”此人挣脱不得,一时无措,只得答应南宫,且留下几日,若仍寻不到她要寻的人,便要立马回去。

南宫抽抽答答应了声好,这才放开此人离去。

南宫暗想,御南风是否失了记忆无非两种可能,一则他入谪仙湖之时,被人偷偷抹了记忆,如今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二则他并未被抹掉记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也卷入险事,才谎称不认得了,好打发自己离去。南宫再细想想,不对,此事还有第三种可能,御南风行事周密,思虑周全,入谪仙湖下界如此险事,他必会做万全准备,莫非他已知有人会做手脚,暗中护住了记忆,但于凡间又不可暴露,以待幕后之人显身,不得已而佯装什么都不记得。

对啊,只有连我都不认得了,幕后之人才会真的相信啊。南宫虑及此,深叹一口气,御南风,若果真如此,我且陪你演下去。

兵营中除了一两个在伙房里帮厨的大婶,从未有南宫杳杳这样的年轻女子走动过,南宫的出现让兵士们好一阵兴奋,纷纷议论是谁家的小娘子寻郎君寻到此处。

这一日,南宫转到伙房,瞧瞧有什么可帮忙的。这边地物产本就不丰,伙房里存放的菜蔬种类极少,因天气炎热,还有不少菜蔬发蔫腐烂的,损耗不在少数。南宫便来寻大师傅了。

伙房大师傅是个小个子中年男子,头发稀疏,门齿略龅,不用张嘴,牙齿已经出来凉快了。“姑娘来寻我有何事,他们都叫我声大师傅,惭愧啊,这地方撒也没有,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姑娘来了有几日了吧,也拿不出撒好吃食招待你的。”大师傅姓刘,大号刘有才,大伙都唤他大刘。

大刘师傅一边擦着手,一边麻利的跟南宫说着,南宫想着这伙房连油水都没有,他一个劲儿擦手,有甚可擦的。

南宫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进入主题,“大刘师傅,我见你这伙房里烂掉蔫掉的菜叶可是不少,丢掉了也是可惜,可有想过如何保存菜蔬,让将士们常有菜吃。”

大刘师傅环顾四周,面露难色说:“若说是在南地,倒也不是不可,家家都有地窖,可把番薯洋芋的放进去,保个半年都有菜吃。此地不同南地,地下挖个十尺亦是沙土,干个不行,没个地方储存菜蔬啊。”

可储存菜蔬并非只此一途,南宫便说:“我当日在中州时,曾听当地农人讲过一个腌制芥菜的好法子,不知大刘师傅可愿一试。”南宫便将腌菜所需材料、工序一一说与大刘师傅。大刘师傅一听所需不过寻常芥菜,腌制法子也并不烦琐,甚是可行,二人如此如此一合计,便赶了牛车去城里多购芥菜、盐巴、泥坛,准备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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