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婚?!”
餐厅里,萧可甯大叫道。
“你这么惊讶干嘛,不是早和你说过八百回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朝戚确实和她讨论过许多次关于离婚的话题。
但萧可甯都没有当真。
多少人想嫁给纪流元都不知道,朝戚还要想方设法离婚。
这种事情拿出去说,都要被笑掉大牙的。
况且这种商业性质的婚姻,哪里朝戚是能做主的。
何况现在合作正紧密,这时候传出来离婚的消息,股价指定下跌。
纪家人和朝戚她爹肯定要阻拦的。
“那纪流元什么态度?”
这事要是纪流元主动提出来,倒是好解决得多。
朝戚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这里有点毛病。”
“啊?”
“他说他喜欢我,你真是乌鸦嘴。”
萧可甯却哈哈大笑。
“他不喜欢你才是眼瞎。”
拜托,这可是她萧可甯的好朋友,能入她法眼的人,怎么会没有吸引力。
“我知道,我这个人吧,是挺讨喜的。但是,这个时机不对。”
如果纪流元彻底放下林赴雪之后,再和她联姻,然后在朝夕相处中对她产生感情,她会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哪怕之后还是决定离婚,以后说不定还能做朋友。
她之前说“我才不要二手货”,其实不对。
她不是在意他在此之前谈过几段感情,而是不喜欢他这种处理感情的态度。
朝戚欣赏那种能够一心一意对待一段感情的人。
在这段关系里,彼此互为唯一,不是谁的附属也不是谁的局部,相互陪伴走过一段路。
如果最后还是分开,那就好好道别,好好遗忘。等到放下之后,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可是纪流元这样,让人觉得轻浮。
这要她怎么去相信他情感的厚度?相信他以后不会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对新的人产生感情?
“时机确实不对,你现在提离婚,他肯定不同意。”
“不同意也离。我要找个靠谱的律师。”朝戚坚定道。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急着离婚?对你下手的人还没查出来,你现在离婚了,不就更危险了?”
朝戚道:“我离了婚才能长命百岁!”
萧可甯半开玩笑道:“那你离了婚来给我当嫂子吧。”
朝戚拍了一下她,“才不要!”
“为什么!我家和纪家又不一样。家庭和睦,长辈明理。你要是嫁给我哥,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也不用担心妯娌关系。我们还是好姐妹。”
“我现在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你看我开心吗?”
“你看不上我哥吗?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还想撮合一下。”
“你哥,太高了。我有恐高症。”朝戚好不容易才想出这样一个托词。
“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萧可甯一脸探究,她的娱记雷达又响了。
“没有啊。”朝戚自顾自吃饭。
“骗人!”萧可甯道,“休想瞒我,别以为我没发现,就刚才和我说话的这几分钟里,你朝那个方向看了三次。”
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徐今轶。
他站在包厢外,透过透明玻璃,能看到他沉静而苍白的脸。
萧可甯目光挑剔地打量几眼,“你这个保镖,倒是有几分姿色。你垂涎他的美色倒也不稀奇。”
“不过,你要是对他动真感情,我可不同意。”
朝戚低着头没说话。
萧可甯瞪着眼睛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喜欢?我不知道。”
朝戚又看了一眼徐今轶。
手机里的消息框上,她打字让他快进来吃饭。说了好几遍,他还是拒绝。
“你会想他吗?会想亲他吗?想要睡他吗?”
萧可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凑到她脸上问她。
“有——”
“有就是喜欢呗。”
“一点。”
只是去哪都要让他跟在身边,隔一会儿就要回头看一眼他在不在。
他有点像镇定剂,起到一种安定情绪的作用。
朝戚知道这样的习惯很不好,会上瘾。
可是忍不住。
至于想亲他或者睡他……
天啊,萧可甯到底在说什么!
她补充:“只是会想看见他,后面的事没想过。”
萧可甯耸耸肩,一副过来人的态度。
“你以后就会想了。”她说。
朝戚若有所思。
难道她真的喜欢徐今轶?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就是喜欢吗?
萧可甯感叹道:“朝戚,你才是最大的恋爱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要,你要为了一个男人离婚。”
朝戚:“放心吧。我不是因为他才要离婚,我从来都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保镖?!他能给你什么?你和他在一起,不如和我哥。”
朝戚却道:“喜欢又怎么样,喜欢又不一定要在一起。”
单纯享受一下那种喜欢的感觉,也不错。也不是所有感情都要求一个结果的。
萧可甯:“冲你这句话,我倒是愿意给你介绍个不错的离婚律师。”
“谢啦。”
两人分开前,朝戚很正经地握住萧可甯的手,对她说了一句话。
——不要做温室里的花。因为你不知道暴雨哪天会来。
萧可甯觉得莫名其妙。
“你哪抄来的台词?”
“自己想的,送给姐妹共勉。”
萧可甯笑了,“那我要做食人花!把所有讨厌的人都吃掉当养料。”
回到缦园,朝戚明显感觉气氛不对。
纪流元依旧坐在窗边,手上捏着一枚棋子,迟迟落不下去。
空气里全是烟味。开了净化器,还是难闻。
佣人们都低着头不说话,见她回来了,才松下一口气,一起出去。
张管家笑道:“夫人回来了。”
他走过去,对着她身后的徐今轶道:“小徐啊,会下棋吗?不介意陪我下几把国际象棋吧?”
徐今轶看朝戚一眼。
朝戚:“张叔你别欺负他,上回李哥还和我说你连赢他七把,害他一晚上没睡着。”
“哪能啊,把人吓跑了下回就没人和我下棋喽。”
然后徐今轶就被张叔带去下棋了。
室内只剩下朝戚和纪流元两人。
玉质棋子落在木质棋盘格上,发出清朗的脆响。
朝戚用手挥了挥空气里的烟味,捏着鼻子往楼上走。
纪流元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她说了“不喜欢抽烟的”之后,他就有戒烟的趋向。
以前也不总抽烟,把家里搞成这样乌烟瘴气更是少有。
他是那种连她吃火锅飘出来的香味都要拧眉不悦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