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戚道：“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以前的我还是太优柔寡断。我和你约定一年的婚期，为纪朝两家的商业利益考虑，就想要个问心无愧。现在我发现，这样真的太傻了。”
从来没有人考虑她的感受，为什么她还要事事顾及别人。
这样做的结果呢。
幕后主使成功隐身。
纪老爷子似乎有保下这人的意思，纪流元还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朝禹连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没有人为她做主。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让律师和你谈。”
经此一遭，她好像心硬了许多。
扫到他晦暗不明的脸色，朝戚道：“纪总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离婚之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林赴雪，或者喜欢别人也可以。为什么要装得这么难过，这样情深？”
搞得她跟个负心汉似的。
“朝戚，你不喜欢我。”他失落道。
“当然。”
“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对你好，你能改变心意吗？”
“什么叫对我好？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朝戚觉得荒唐，“你真的喜欢我？那林赴雪呢？她算什么？”
她有点为林赴雪感到不值，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能守住本心。
纪流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朝戚的感情与对林赴雪是不一样的。
可是真要说是哪里不同，他也分不清。
“如果那天那几个绑架犯让你二选一，你会选择谁？”
他张了张嘴，只咽下了空气。
“看吧，你也很难抉择吧。”
“纪流元，你太自大了。如果你还爱林赴雪，就拿出你商场上那股果断的劲去追求她。如果你爱我，那就好好放下过去，认认真真地追求我，虽然我肯定会拒绝你。你不能既割舍不掉过去，又想要留住我。”
“一定是你之前的人生太顺利了，才会以为一切都能如愿以偿。只想要抓住，又什么都不舍得丢掉。”
“可是你没有权利掌控两个女人的人生。”
“我问你这个，不是想知道我们两个谁对你而言更重要。”朝戚说，“你问我我想要什么，我要的是唯一。”
纪流元道:“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不好。你不是我的理想型。”朝戚拒绝。
纪流元穷追不舍:“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反正不是自恋的。”
“还有，”朝戚把手背举到他面前，给他看那个被烟头烫伤的疤痕，“也不喜欢抽烟的。”
【甜心大魔王：上帝视角下看纪流元，挺下头的。但如果放入生活里，如果有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深情地恳求你，指不定有多少人恋爱脑发作。】
【心软软：别说，我身边就有不少，也不帅气也不多金，纯纯渣男。但奈何小姐妹缺爱，怎么劝都劝不住。】
【怎么也睡不够：前面的我劝你别瞎掺和，这种事要经历过才会懂，劝不动的。】
【无敌的葡萄柚：话说回来，他俩这婚不好离吧？牵扯太多了，如果纪流元不同意，完全可以想办法一直拖时间。】
后面几天，朝戚再没理过纪流元。
她闭关了，缩在房间里没出来过，除了学习就是直播。
时间终于到了要去考研的那天。
天气愈发冷了，她裹了一件大衣，围上厚围巾，背了个小包，里面放着她的准考证和考试工具。
考场离缦园不远，她让徐今轶送她去。
红灯的时候，朝戚说：“我有点紧张。”
徐今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说“尽力就好？”太普通，说“别紧张”又太寡淡。
脑子里搜寻了一圈，最后说：“我对你有信心。”
他见过她埋头苦读的样子，她在学习方面，自律到有些强迫症。
朝戚笑了笑：“我当然可以。”
她紧张是因为兴奋，兴奋是因为又离喜欢的事情近了一步。
这种高昂的情绪一直延续到考场。
当她拿起笔答题的那刻，兴奋感才渐渐平复下来，头脑再次理智而清晰。
两日的考试结束，朝戚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上了车，她对徐今轶说：“先不回家，我想去个地方。”
射击俱乐部内。
朝戚戴上耳罩与护目镜，右手持枪，瞄准。
然后在教练的提示下扣动扳机。
“嘭——”
极响的一声。
枪弹射出的后坐力震得手指发麻。
但是很爽。
朝戚玩过不少射击游戏，技术还不错。
线下的实弹射击还是头一回。
接连试了几把枪后，教练夸道：“天赋不错。”
朝戚不知道这是真心的夸赞，还是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她看向徐今轶，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徐今轶点头，“挺好的。”
朝戚一脸怀疑，把枪带给他，“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徐今轶迟疑了一下，而后接过。
这是一把贝雷塔手枪，俱乐部很常见的练习枪。
握在手里，对他来说就像吃饭需要握筷子一般。
边上的教练多看了他一眼，赞道：“握姿很标准。兄弟，资深爱好者啊。”
徐今轶没回答。
拿到枪的他和平时在缦园浇花的那个徐今轶很不一样。
冷静，理智，还有一些铁血似的冰凉。
枪声在耳边响起，白色硝烟飞散。
靶上显示十环。
朝戚叹气：“看了你的，我也不算有天赋。”
她才八环。
徐今轶笑了一下。
“这种还不算难，多练练你也可以的。”
“真的？”朝戚眼睛一亮，“那你教我。”
范小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往边上多瞄了几眼。
看那侧脸，像个美女。
就是感觉怪熟悉的。
再仔细一看。
草，这不是他纪哥的老婆吗？
边上那男的谁啊，怎么抓着他嫂子的手，还贴那么近。
有这样教人的吗？又不是教练。
有大大的猫腻啊。
坏了。
先前他还当纪流元对朝戚没感情，以为他一心要在林赴雪这棵树上吊死。
结果没几天，人家说放下了，转而对老婆上了心。
还来向他讨教哄人开心的办法。
但看现在这局势，很不妙啊。
范小鸣心中为纪流元捏了一把汗。
从前对人爱搭不理的，现在怎么办嘛。
要他说，纪哥的老婆定是要跟别人跑了。
他匿到角落，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陷入了新的纠结。
要不要发给纪哥呢？
发吧，万一是误会，他不就成了人家夫妻关系里的搅屎棍了？
不发吧，眼看着这绿帽子都要掉兄弟头上了，当完全不知道也说不过去。
最后他心一横，把那照片对着纪流元的消息框就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