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并不是装出这副样子,而确实生性如此,他能撑过建文、永乐两朝,足以见其确实对别人不构成威胁,
朱元璋看到老五这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善权谋御人,
而生在帝王家,不善权谋是很致命的!
恐怕也只有老五能被一群商人熊住,换作是其余哥几个,早就把这些商人剥皮实草了!
张牧的出现,算是让朱元璋多生出了想法,他准备留在江东一段时间,也是如此,希望把事情都弄好了,也让老五能安稳些。
可以说张牧当时在朝堂的一席话,彻底改变了朱元璋对大明的布局,
朱元璋的本意是将众子分藩出去,做为大明屏障,再将后来的子孙不断分出去,让原本五子的藩国分小,
可是拓边战略一出,倒让朱元璋不急着这么去做了。
而朱元璋对于云南的一步棋,也是极为恐怖,朱元璋原本想着用沐家治云南,可现在又把傅友德扔了过去,反倒是把沐英调回京,
但云南仍然遍地都是沐家的嫡系,傅友德做为空降司令,岂能压得住这群人?
朱元璋随手一调,就能让事情全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帝王心术,可见一斑。
朱元璋对老五说这些话,丝毫不避讳众人,而安庆府众官员也是非常受用,纷纷一副要为老五舍生忘死的样子,
朱元璋看向张牧笑道,“咱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海外市场你不是要做吗?虽说大明境内你只能制没法卖,但是海外的生意你能做。”
张牧闻言一愣,随后面露狂喜,
大明市场与海外市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朱元璋的这番话,不仅认同了开辟海外市场的战略,还让张牧着手去做这件事,
其中信任,不言而喻!
就连心思七窍玲珑的张牧,都不禁生出了给朱元璋抛头颅洒热血的心思,
这便是朱元璋的人格魅力,
毫无疑问,哪怕是赤脚的朱元璋,招呼张牧一声,让张牧随着他造大元的反,张牧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去做,
这才是主角光环啊!
“是!皇上!”
朱元璋狡黠一笑,“但是该交的税可不能少啊,你海外市场做生意交税,直接往应天府交就是了。”
张牧点头应下。
而现任安庆府知府宋瓒在一旁,则是满脸苦色,这一大笔钱,让皇上一句话,直接转到了应天府,
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皇上这也太无赖了!
但转念一想,只要张家工厂在安庆府一日,还怕没有钱?
宋瓒想到这,心情又好了。
朱元璋挥挥手,“行了,咱们也别在这打扰了,咱们也走吧。”
“皇上,”张牧急道,“皇上何不多留一会,吃口饭也不急啊。”
朱元璋眼睛一闪,“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这员工食堂开了,咱还要来尝尝呢。”
朱元璋唤着一众人离开,然后忽地想到了什么,转头朝张牧说道,“对了,晚上来找咱。”
张牧摸不清头脑,但也是应下,
“知道了,皇上。”
等到朱元璋等官员离开后,张家这群人也彻底放松了下来,重逢的喜悦再次占据上风,
张聪骄傲地拍了拍张牧肩膀,笑道,“大侄儿,能不能给这些中亚商人拿下?”
张牧自信道,“这是肯定的啊!”
张聪看着眼前少年愈发坚毅的面容,忍不住叹息道,“你真是长大了,若是你爹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张牧满头黑线,说道,“大叔,我爹还没死呢。”
众人一愣,随后笑成一团。
笑罢,张牧看向李文忠,“李大哥,辛苦了。”
李文忠笑道,“有啥辛苦的?就是一路上随手收拾几个小毛贼罢了。”
张牧笑了笑,眼中满是感激,他不过是顺路把李文忠带出京城,而李文忠的回报早已远远的超出了这份恩情,
可以说,若不是李文忠在张家顶着,张家远到不了现在这番成就,李文忠胆大心细,张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向李文忠这般,
所以,张牧对李文忠心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感激,
也暗下决定,也必须要把李大哥的独苗,大明战神给保下来,
张牧看向众人,说道,“你们还回去不?”
众人异口同声说道,“不回去了!”
“额…”张牧哑然,“那燕王殿下那边…”
李文忠眼带深意地说道,“就是老四让我们来帮衬你一把的。”
张牧沉默,说道,“那我知道了。”
随后,张牧情绪一振,“你们舟车劳顿,走,咱们吃顿好的!”
“好!早就等着了!”
“今天不醉不归!”
“咱们还是喝这葡萄酒吧,我光闻味了!”
“对,就喝这个!”
张牧大笑,“哈哈哈,好,拿上二十桶,今天不醉不归!”
张聪提醒道,“你少喝点,皇上晚上还找你呢。”
张牧一拍脑袋,若不是大叔提醒,自己早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若是放了皇上鸽子的话…
张牧后怕道,“知道了,大叔…”
……
深夜。
张牧离了酒席,前往安庆府官府,张牧没骑马坐车,而是走着去的,也好把身上的酒气散一散,
都到了这时候,安庆府还是灯火通明,无数商铺如经脉一般绵延分布,将偌大的安庆府网罗在一起,
南方的发达,可见一般!
与之相比的北方,明显缺少了些繁华意味,倒是多了几分肃杀萧瑟。
而这南北方差异,并不会随着时间长河奔流而弥合,反而会越发扩大,
富的地方俞富,穷的地方俞穷,
贫富差距也只会越来越大。
张牧所做不过是沧海一粟,要想改变这些,要从根本上让大明富起来,
而这也需要更艰苦的奋斗!
张牧脚步坚定,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他有信心能让大明变得更好!
张牧踏入官府内,被早已守在门口的门正引了进去,一进屋内,才发现朱元璋、徐达、宋瓒俱在,显然是都在等自己。
张牧惶恐道,“皇上,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