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人均低垂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凤砚在殿中央的大椅坐下，依然面无表情，对着面前众人扫视一番。
随即命令容佳吟的贴身宫女，“给朕把整件事的经过说一遍。”
宫女稍微上前几步，双膝跪在凤砚跟前，神色哀痛，嘤嘤泣泣地禀告出整件事。
凤砚俊颜深沉依旧，先是扬手令退宫女，视线转向虞归晚，凌厉的目光，渗着森冷。
“你们全都退到殿外候命！”
片刻后，凤砚再次做声，是遣退众人的命令。
随着宫奴跟其他嫔妃一个个地离开，偌大的殿堂渐渐安静下来，空气里被浓浓的怒火所充斥。
接着，凤砚继续开口，叫的是晴儿，“你，给朕过来！”
他嗓子仍旧冷若冰霜，一字一字地说。
对着他那冷酷阴霾的面容，晴儿感到莫名的心慌，看了虞归晚点了点头后动起脚，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就在距离他只有几步之远时，忽见他手臂一挥，不由分说地把她抓住，毫无预警地，撕开晴儿的上衣。
然后，看到了那只蓝色的香囊。
阴鸷的眸瞳陡然一缩，他修长的手指从她雪白的肌肤诡异地划过。
最后，才抓住香囊，用力一扯。
突如其来的痛，让震惊于他方才行为中的晴儿回神，发现原本戴在她身上的香囊已被他握在掌中。
然后听到他朝外喊了一句，“柳太医，给朕进来！”
心存纳闷，虞归晚先是急忙拉起晴儿被他撕开的衣裳，而此时，柳太医也进来了。
“给朕仔细检查一下这个香囊，看有否藏着导致流产的药物！”凤砚边说，边把香囊递给柳太医。
柳太医面色微微一怔，便也赶忙接过，举着香囊仔细观察，还不时地移到鼻子下方嗅。
而后确切禀告出来，“回皇上，这香料的确是堕胎之物，孕者若常闻到这种香料，会导致胎儿不稳，最终……从体内流出！”
凤砚深眸更加阴鸷，泛着幽冷的寒光。
视线回到虞归晚身上，沉着声，“朕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归晚应声跪在地上，“皇上，臣妾也怀有身孕，如果这个香料对孕妇有害，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对臣妾也有害，臣妾为何要如此冒险，再说了臣妾与容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
凤砚闻言，眼神稍微有所缓和。
沈安俞适时插话进来，“所以你让你的侍女晴儿佩戴着，对你来说不就没有影响了。”
“沈妃，别忘了这个香囊是本宫生辰那日沈妃赠与本宫的。”
虞归晚不明白，她明明让太医检查过并没有有害孕妇的成分在里面，为什么现在还会导致容妃小产。
沈安俞见状，也跪在地上，“皇上，这个香囊确实是臣妾准备的，但是臣妾是请太医检查过的，并没有任何的有害成分，皇上您也是知道的。”
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皇上，是不是因为之前臣妾得罪了舒妃娘娘，所以才要把罪名推到臣妾身上。”
凤砚的眼眸再一次阴鸷。
虞归晚继续为自己辩解，“皇上，如果真如沈妃所说，臣妾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舒妃娘娘怕不是兵行险招，越危险的行为就是越安全的行为。”
“那本宫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本宫跟容妃无冤无仇。”
沈安俞笑了笑，“谁不想生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母凭子贵，这道理想必舒妃娘娘在冷宫待了三年，一定比别人更懂吧。”
虞归晚站起身，“沈妃，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这是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够了！”
凤砚不再犹豫，指着虞归晚冷声做出了宣布，“舒妃谋害皇嗣，赐夺封号，降为贵人，将她带回自己宫里，没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另外，宫女晴儿关进刑房。”
不容否决的一句话，像是一座大山当头压了过来。
虞归晚美目大瞪，直望凤砚那张冷若冰雪的酷容，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无情。
他甚至都不听自己的解释。
不久后，侍卫来了。
他们面无表情，押起虞归晚便往殿外走。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
就那样静静任由侍卫带着自己走出大殿，离开临华宫，带回了栖鸾宫。
沉重的房门声响过之后，周围恢复寂静，空气里流窜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整个下午，虞归晚就这样蜷缩在床上，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砰的一声。
房门突然被重重推开。
她看见见容佳吟跟沈安俞突然出现，还带着身高体大，凶神恶煞的李嬷嬷、季嬷嬷！
虞归晚蹙眉。
她准备起身，见两位嬷嬷靠近过来，一人拽住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拖到地上。
啪啪几声巨响，脸上即时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容佳吟也缓缓走进来，由宫女们搀扶着，走得很是小心翼翼，可见身体仍很虚弱。
带着满眼的愤恨，她居高临下地瞪了虞归晚一眼，咬牙切齿地问，“说，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本宫。”
虞归晚唇角噙着血丝。
“不说？”容佳吟稍顿，一字一句地警告出来，“看来，本宫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听话的，来人！”
待她后退，李嬷嬷和季嬷嬷则再次靠近虞归晚，手里分别多出了一根短鞭。
电光火石之间，鞭子已经抽打在虞归晚的身上。
锥心之痛。
她弓着身子，虽然可以使用武功解决这两个嬷嬷，但只要她一起身，那鞭子就会鞭在她的腹上。
“除了肚子跟脸，其他地方给本宫使劲打，打到她说为止。”容佳吟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两位嬷嬷简直两个嗜血的凶婆子，先是应了一声“是”，随即齐齐举高鞭子，对准虞归晚又是狠狠抽去。
虞归晚继续弓着身子，双手抱着肚子，努力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没多久，她身上的衣裳出现了一条条裂痕，血迹斑斑。
外面的宫女听到动静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她跪到容佳吟的身旁，“容妃娘娘，求您别打了，小主现在还怀着身孕，这样打下去万一伤到腹中的胎儿就不好了。”
“她腹中的胎儿？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本宫就拿她孩子的命来抵。”容佳吟踹开宫女，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沈安俞，看到虞归晚如今的惨状，嘴角不由扬起一抹邪气。
活该！
挥如雨下的鞭子依然无情，一鞭比一鞭用力。
每一下，都在像是在要她的命。
疼痛，不断加剧，她忍不住抽搐起来，浑身都在抖动，渐渐地，意志开始模糊。
最后再也无法支撑，全身一个瘫软，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