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凤砚埋首案前,周围一片肃静,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南宫宇从暗道里走了出来。
“微臣参见皇上。”
凤砚没有抬头,如雪一般的嗓音从他嘴里发了出来,“今天在长街都发生了什么?”
“微臣看见虞归晚在去临华宫的路上遇到了宸王,不仅如此宸王打晕了她的侍女,将她拉到了角落里,说了大概一刻钟。”南宫宇如实汇报着。
这回,凤砚终于抬起脸帘,“听到宸王跟她说什么了吗?”
“回禀皇上,微臣怕被宸王发现,所以不敢靠的太近,只是模糊听到宸王说好像需要虞归晚替他完成什么事情,而且……”
南宫宇说到一半,突然表现出一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接说!”
“微臣还看到宸王将虞归晚抵在墙上,两人动作亲密,虞归晚甚至并不反感宸王碰她。”
这句话,彻底挑起了凤砚的怒火。
他一巴掌差点拍碎了桌子,“去查,虞归晚进宫之前到底跟宸王有何关系,朕要知道关于她身世的所有。”
“是。”
这件事情巧合的有点离谱。
宸王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她,之后容妃马上就莫名流产?
难道真的是她为了帮宸王做事,才故意害的容妃流产?
南宫宇拱起手,“微臣还另有一事汇报。”
“说。”
“容妃娘娘一个时辰前私自带人去栖鸾宫,将虞归晚鞭打得遍体鳞伤,皮肉破绽,惨不忍睹。”
凤砚眸光微闪,“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宫宇离开后,房内安静下来。
凤砚仍然满眼复杂,俊颜思云阵阵,好一会儿,他朝外喊了一句。
房门重新被推开,苏公公应声进内。
“去把朕的凝肤膏拿来。”凤砚立即吩咐。
苏公公点头应好。
不一会,便把凤砚要的东西带来。
接过那精致小巧的玻璃罐子,凤砚若有所思地注视了片刻。
随后他站起身子,“随朕去一趟栖鸾宫。”
“奴才遵命!”
*
凤砚一踏进栖鸾宫,就看到侧躺在床上 被打的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虞归晚,他眉心皱的厉害,心底更是泛出一丝心疼。
“是哪个嬷嬷打的?”
苏公公回禀道:“是刑房的李嬷嬷跟季嬷嬷。”
“传令下去,李嬷嬷、季嬷嬷无视皇嗣的安全,鞭打有孕嫔妃,杖责八十大板,赶出宫去。”
“奴才遵命。”
随后苏公公放下东西,退出房外。
凤砚走到床边,俯着身,轻声唤着虞归晚的名字。
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便在床畔坐下,伸手轻拍她的脸庞。
可惜,她始终没有反应。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动手,轻轻解开虞归晚残破的血衣。
虞归晚雪白肌肤上的那一道道血痕,背部血肉模糊的模样,深深刻进了他的眸底。
他眸色不觉更加深沉了。
衣裳被解开,拉扯到了伤口,虞归晚疼的从昏迷中清醒。
她面前这个模糊的身影是谁?
是凤砚吗?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再一低头,她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打算去阻止他。
不过,她的手才艰难地举到一半,就被凤砚抓住,没好气的嗓音透着不悦,“你全身上下,有哪儿朕没见过!”
苍白的容颜不由自主地泛红,虞归晚仍旧没有停止挣扎。
但她背上伤口严重,不停的挣扎导致拉扯到伤口。
疼的她眸底瞬间噙满泪水。
“别再乱动了,你身上的伤必须立刻处理,假如你想多一个人看到你的身子,那么朕可以如你所愿,太医就在门口,朕马上传太医进来。”
凤砚的威胁起了作用。
虞归晚停止了动作,手还慢慢收了回去,垂在腰间。
一动不敢动。
见状,凤砚也不再吓唬她,两片薄唇紧抿着,动作,出奇的温柔和小心。
也出奇的慢。
一刻钟后,虞归晚身上的衣物总算解开。
除了脸跟身子正面,她全身或多或少几乎都被伤及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横竖交错。
毫不犹豫地,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转过身子对守在外面的苏公公吩咐着,“来人,立刻准备一盆热水跟毛巾。”
不久后,这些东西由小宫女拿了进来,凤砚开始拭擦着虞归晚身上的伤。
伤口碰到水的瞬间,再一次剧痛来袭。
令虞归晚柳眉紧紧地蹙起,连带俏脸也起了扭曲。
但她没有吱声,咬紧牙关使劲承受着。
凤砚见状,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更加缓和。
干净柔软的热毛巾,轻轻拭擦着那一道道沁血的伤痕,伤口渐渐变为干净,盆里的清水却越来越红。
凤砚取出凝肤膏,将药膏抹在自己的指尖上,用指尖的温度融化药膏,涂在虞归晚的每一道伤口上。
她立即感到,先前身子上那炼狱般的灼痛,逐渐消退。
虞归晚的视线再次停在他的身上,定定看着他,清眸蒙上一层复杂的神色。
凤砚专注于帮她上药,没有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直至一切弄妥之后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随后,凤砚重新帮她穿好衣服。
凤砚喊来了守在门口的太医,为她检查腹中的胎儿是否安然无恙。
得到太医肯定的回答之后,虞归晚跟凤砚两个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太医退出房间。
房间再次剩下虞归晚跟凤砚两个人。
“皇上,您相信臣妾吗?”虞归晚忽然问道,声音轻轻的,毫无底气。
凤砚用一种意味深长又夹杂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是取决于你,朕问你,宸王安排你进宫有何用意?”
虞归晚眸底闪过一丝慌张。
他怎么会知道?
见她不回答,他低沉的嗓音再起,看着她眼中微愕与夹杂的慌乱,继续往下说,“告诉朕,或许朕可以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