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忽的，一直低头看着照片的沈清欢倏然清冷出声，头也不抬。
闻言，圣妩知道她是在喊自己，于是从对面的沙发起身，然后有些小心地做到了沈清欢半米的位置，她双手无措的交叠着。
“你......生气了？”她小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清欢低垂的神色。
沈清欢翻着照片的修长指节一顿，随即她抬眸，拿着相册里圣妩和沈归梧对视亲吻脸颊的照片，立在圣妩面前。
“你当真不喜欢我父亲？”她清冷的目光落在圣妩的脸上，语气有些凝沉。
一个人再能伪装变化，可脸的生长是骗不了人的，八年前27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现在19岁这么青葱娇嫩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闻言，圣妩原本还明媚的脸上顿时一白，她瞳孔轻颤，眸光讶然裹挟着一丝愠怒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在骗你？！”
她手下气的捏起拳头来。
“我要是真喜欢你父亲，我何至于要冒着被浸笼和你牵扯不清，我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和你父亲相度一生！”
沈清欢见她生气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顿时眉宇一拢，她轻叹一声立刻抬手牵住圣妩娇嫩的柔荑。
“没有，我不是在怀疑你，而是想给你最后的机会，不想你日后后悔。”即便她好奇，但她坚信，眼前的圣妩就是她自己，不会是八年前的那个人。
至于这巧合，她解释不清，却相信圣妩。
“你明日便要嫁给他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暗地里的关系了。”她好奇八年前的事情，但更在意眼前的人。
她不是会畏首畏尾的人，一旦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认定了圣妩，就不会让她一个人在旋涡中挣扎。
她会作为她在风浪旋涡中的支撑。
“哼，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随便你！”可圣妩却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发起脾气来，小脸都气得鼓起来了。
见圣妩赌气想要甩开自己的手，沈清欢眸子一凝，直接拉住圣妩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拉。
“啊！”
圣妩轻呼一声，下一秒直接被沈清欢带着坐在了她的双腿上。
随后就是她头上盘发的玉簪被沈清欢取下，那柔顺的长发瞬间如瀑散落下来，而沈清欢和圣妩的脸庞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
两人距离之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沈清欢情绪稳定，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她也不遮掩，直接目光清澈愧意。
“抱歉，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误会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今天心里确实带着一股子躁意，第一次感觉到嫉妒和不安的醋意。因为明日就是你和我父亲的大婚了，到时候你就要冠上沈家太太的称号。”
沈清欢一手挽起圣妩散下的一缕长发，果然，她还是喜欢她未出嫁的少女模样，而不是即将为人妇的盘发样子。
“这意味着，这辈子你都是他太太的身份了，和他永远绑在一起，而我和你，是暗地里见不得光的关系。如果被发现了，我不怕世人的辱骂和指责，但不愿让你承受这些。”
睇着眼前妖媚得仿佛娇艳的花朵的人儿，沈清欢清冷瞳孔微动，带着一丝隐晦压抑的占有欲。
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一个人，更遑论会喜欢上一个女子，可现在，她唯独对圣妩会有不一样的感情，是那种想要将对方占为己有的欲望和贪恋。
“你......”
闻言，圣妩看出她这是在压抑着嫉妒和悲凉的情绪，沈清欢，清欢清欢，清冷孤傲惯了，鲜少会外露什么情绪，可她就是莫名看出了沈清欢的不愿。
不愿她嫁给沈归梧，不愿她要以这种身份留在她身边。
于是圣妩方才的怒气也没了，她舒展眉梢，抬手勾住沈清欢的脖颈，嗓音放软了哄着人。
“好了，我也有不对，抱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是我离开了沈家想要避开归梧和沈君生和你接触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身份留在沈家，留在你身边。”
“我不怕，只要是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算被发现了也好，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她目光清澈炙热，带着少女情窦初开的羞赧和热忱。
沈清欢眸子一动，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因素，但她还是扯动着唇瓣凝声。
“没有，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怨自己还不够强大。”抬手抚了抚圣妩的脑袋，眸光中带着一丝回忆起沈君生那怨恨模样的深意。
连大哥这样的人都尚且斗不过父亲，更何况是没有实权的自己。
八年前父亲尚且能支开大哥强取豪夺，而今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只会更变本加厉地掠夺一切，不会让她带着圣妩离开的。
“清欢，如果，如果我真的委身于你父亲了，你......”
忽的，圣妩想到了什么问题，她眸光微动，带着一丝艰涩和苍凉地笑了笑，随即直接伸手抱住了沈清欢，将头埋在她的脖颈。
“你会不会嫌弃我......”尾音带着低颤和委屈。
闻言，性子清冷有轻微洁癖的沈清欢一怔，但她下一秒没有犹豫地抱住了圣妩，语气透着一丝柔意。
“不会，我不会嫌弃你，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对于圣妩，她的什么洁癖和清冷似乎都没有用了。
更何况，这不是圣妩的意愿，就不是她的错。
贞洁那种名义上束缚女性，以此来扼杀她们生命自由的鬼东西，她不会在意。
她喜欢一个人，是因为是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