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通缉令已经签发了,她跑不远。”警察说:“但犯罪凶手性格谨慎,恐怕没那么快能抓到,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她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或者鹿桐。”
田椒倒不是很担心自己,要是耿采斓这么大本事能过西屏枫林的安保,她还拍什么戏啊,恐怕早就被国家招安了。
主要是鹿桐那边。
她终究不太放心鹿桐。
通话结束后,田椒立刻给鹿桐打电话,想让她近期先搬到西屏枫林来,主楼旁边还有个小别墅,空着没人住,也还算清净,完全可以让鹿桐先住着。
鹿桐道:“我就不去到打扰你和裴先生了。”
“但是耿采斓那么恨你,她肯定会对你下手的!”田椒着急道。
鹿桐抬眸看了眼不远处靠在车边不耐烦敲车门的男人,无奈的叹口气,道:“你别担心,我有朋友让我暂时跟他住几天,他那里也很安全。”
“哪个朋友?”田椒疑惑问。
“……乔听枫。”鹿桐说。
田椒更疑惑了:“乔听枫?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他上次不是送我去心理诊所么?就是那时候交上的朋友。”鹿桐含混道。
田椒惊讶:“他亲自送你去的?我还以为是他派人送你去的!”
“……他催我了,我先挂了。”鹿桐咳嗽一声,匆匆道:“等安置好了我再跟你说。”
她收好手机,走到了车边,对乔听枫道:“你怎么会知道卫曼死了这件事?”
“我什么都知道。”乔听枫毫不走心的道:“检查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要是没有就走了。”
鹿桐没动,皱眉看他:“那你又为什么让我去你那里住?”
过了两秒,乔听枫道:“是乔晚雨的意思,你是她的病人,她担心这件事会刺激到你,当然,也害怕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她这人一向如此悲天悯人,不必特意为此感谢她。”
鹿桐回忆了一下那位乔医生温柔和善的样子,确实像是她做的事。
“那为什么要跟你住一起?”鹿桐问。
“她跟她未婚夫住一起,你觉得你去住方便吗?”乔听枫冷笑问。
“我那儿比较安全。”乔听枫想了想补充:“放心,我平时不怎么回去。”
鹿桐了然的点头。
像乔少这般风流浪荡之辈,肯定整日里眠花宿柳,哪儿来的固定住所,一般这个情人这里睡两天,那个女友那里睡两天。
鹿桐想了想,道:“我会按照五星级酒店的房费付给你。”
乔听枫脸色冷了几分:“我差你那点钱?”
鹿桐不太明白他怎么就忽然生气了,她一贯不喜欢欠人情,更别说是乔听枫这样她不想有任何交集的人。
“要不是为了乔晚雨,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乔听枫冷笑一声,上车后重重的摔上了车门,丝毫不心疼他价值上千万的豪车。
……
田椒因为耿采斓这事儿有些心绪不宁,她甚至真的有在认真考虑要不让燕六去把耿采斓做掉算了。
下午的时候她去警局看卫曼。
昨天还活生生的、骂人时候中气十足的人这会儿躺在法医室里,身上盖着白布,脸色青紫,毫无生气。
田椒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
以前在小磨村时,别人办葬礼,装棺之前的模样她也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像是卫曼这样惨烈。
身中十八刀,身体里的大部分血液都流干了,仿佛皮肤都干瘪了几分。
出了人命,就算黄导再想压住这件事也压不住了,因为涉及到流量明星,这事儿一大早就爆了热搜,很多卫曼的粉丝都在警局外面守着,想要送她最后一程,逼得警察不得不拉了警戒带。
卫曼的母亲从另一个城市匆匆赶来,看见卫曼的第一眼就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抓着卫曼冰冷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老实说,田椒对卫曼算不上讨厌,她说话难听,但也算得上真性情,和耿采斓那种毒蛇截然不同。
此刻看着卫曼的母亲哭的几乎虚脱,田椒心里也很难受,抿紧了唇角。
“我早就说那个耿采斓不是个好东西,让你不要跟她混在一起,你非不听!”卫母哽咽道:“如今你丢下我,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我怎么活啊!”
卫曼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亲是个酒鬼,早年酗酒出车祸死了,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好不容易女儿在娱乐圈有了点名气,还没享两年清福,年纪轻轻的就离世了,实在是让人唏嘘。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卫母抓住刑警的衣服哭着道:“你们一定要把杀了我女儿的凶手抓到啊!我的曼曼今年才二十六岁,她还那么年轻……”
刑警叹口气,安抚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逮捕归案的。”
法医室不能久留,田椒扶着卫母在走廊的椅子坐下,卫母擦着眼泪道:“你是曼曼的朋友吗?”
“不算是朋友。”田椒说:“但有共同的敌人。”
卫母道:“你就是警察说的,其他的受害人吗?小姑娘,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她握着田椒的手,哭着道:“你还这么小,千万不能出事,不然你的爸妈,要怎么活啊!”
田椒觉得自己要是突然死了,田栋肯定不会伤心,但是常兰琴……
常兰琴一定会比卫母更加难过。
从警局离开,田椒一直郁郁,晚上开直播的时候也没心情聊天,只是闷头刷题。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和鹿桐是朋友了,很多人来直播间问鹿桐受伤和卫曼身死的事,田椒一律不回答,直播间里便有人开始阴阳怪气。
自从粉丝多起来,直播间的弹幕也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很多人在里面带节奏吵架,田椒看的烦,干脆下播,去阳台上吹风。
想了想,她给常兰琴打了个电话:“喂?妈妈。”
“小椒?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常兰琴声音沙哑而柔和,笑着道:“是不是受委屈啦?”
“没有。”田椒揪着一盆花的叶子闷声道。
“还说没有。”常兰琴失笑:“你小时候受了委屈就这样,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