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田椒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看看盒子里的人头，再看看裴行川，声音都发抖了：“你管这玩意儿……叫工艺品？”
裴行川似乎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慢悠悠的道：“你再细细看看呢。”
“我不！”
裴行川：“仔细看看会有新发现。”
田椒缩在裴行川身边，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道：“那你先告诉我，燕六把这东西寄给我，我算不算共犯？”
裴行川还真认真想了想，道：“应该不算。而且你不用担心，燕六在外混迹多年，在各国通缉榜单上都名列前茅，但从来没有被抓住过。”
田椒犹豫道：“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裴行川说：“只是想告诉你，就算燕六杀了人还把人头寄给你，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也查不到你头上。”
田椒这才放下心来，去打量那颗人头。
那是一个男人的头颅，看着应该五十多岁，剃了个光头，五官立体，面上的皱纹很多，显出几分阴鸷。
大概是死亡来的太措不及防，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脸上还是临死之前的表情，惊恐中带着狠毒，使得这颗人头看上去更加可怖。
是放进恐怖片做道具都能上热搜的惊悚程度。
但很快，田椒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犹豫着伸出手，白皙的指尖慢慢戳了一下人头，触感坚硬，绝不是人类皮肤该有的质感。
“……假的？”田椒疑惑。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燕六曾经暗杀某国总统？”裴行川笑着道：“那个总统就长这样，对燕六来说，这是战利品，所以他寄了一个模型给你，大概意思是，跟你同享这份喜悦。”
田椒：“……不敢喜悦。”
只能说燕六不愧是燕六，送的礼物竟然如此别具一格。
田椒想了想，计上心头，连忙把人头拿出来，随意的丢在地毯上，然后拿手机拍了个视频发给晏筠。
晏筠直接回了电话：“卧槽？什么东西？田小椒你在家里杀人了吗？谁惹到你了啊，让你痛下杀手就算了，竟然还要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你需要抛尸吗？你可以问问裴二，这事儿他很有经验，保证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给你留下。”
田椒：“……”
田椒说：“看见这个东西，你不害怕吗？”
“害怕？”晏筠愣了下：“我为什么要害怕？”
田椒小心提醒：“它是一颗人头。”
“我知道它是一颗人头啊。”晏筠莫名其妙：“以前我在燕六那儿……”
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了，道：“这玩意儿是燕六送你的？是他的风格。”
“喂喂喂，裴二你在旁边吧？”
“嗯。”裴行川淡声道：“有事？”
“燕六是不是要回A城了。”晏筠思索道：“那咱们是不是该给他大摆筵席，接风洗尘？”
裴行川：“你想宴席上他带着一箱子人头出现吗？”
晏筠噎了一下，道：“那还是算了，他不配。”
田椒在旁边说：“这不是一颗普通的人头，二哥说是某个国家总统的头呢！”
“哦我想起来了，我听人说了，他这票干的大啊，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我估计他的悬赏又要往上提了。”
田椒循循善诱：“所以啊，这个人头是很珍贵的。”
晏筠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田椒道：“不如还是你拿回去收藏吧？”
“……这不好吧。”晏筠假笑：“毕竟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在我那儿被他看见了，不太好解释。”
“这多简单啊。”田椒说：“你就说你实在是太喜欢了，我就转让给你了嘛……就这样决定啦，我叫跑腿送给你，你住址给我一下。”
晏筠：“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结果他兄弟转头就把他给卖了，说了个地址，田椒立刻叫了跑腿，开始把人头原封不动的包装回去，道：“最慢两小时后你就能收到啦。”
晏筠无奈的叹气：“这种东西我都已经收了一箩筐了，全放在我家地下室里，上次有个佣人不小心进去了，差点吓个半死，当即哭着闹着要报警，说我是个变态杀人狂。”
田椒：“所以嘛，你都已经背上变态杀人狂的罪名了，多这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呀。”
把人头送出去，田椒重重的松了口气，这玩意儿要是留在西屏枫林，她晚上肯定觉都睡不好。
谁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鹿桐打来电话，说耿采斓跑了。
田椒蒙了一下：“跑了？”
“对。”鹿桐叹气：“她太精明了，竟然一直守在警察局外面没走，看见卫曼被放了，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在警察行动之前就已经离开了A城，现在警方已经签发了通缉令，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抓回来。”
田椒皱了皱眉。
耿采斓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这种人留着终究是个隐患，现在东窗事发，精心经营的一切变成了泡影，还不知道耿采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田椒叮嘱鹿桐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请几个专业保镖贴身保护，想了想，又给卫曼打电话，通知了她这个消息。
卫曼吓得不轻：“她跑了？那她会不会来报复我？要是她一刀捅死我怎么办？”
“所以让你最近注意安全。”
卫曼怒道：“这个贱人！竟然还搞这一出！她要是敢来找我，我一定会跟她拼个鱼死网破，我才不怕她！”
田椒以为她说的是气话，安抚了两句，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刚刚醒来，她就收到了卫曼的死讯。
她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被水果刀捅了十八刀，刀刀致命，死不瞑目，流出来的鲜血在地面上积成一滩血泊，看着无比恐怖。
田椒怔愣良久，才声音干涩的问对面的警察：“是……耿采斓做的吗？”
警察叹口气：“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她的DNA。”
田椒抿唇：“那现在能找到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