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身边有人去世了。”田椒轻声说：“死的很惨，被捅了十八刀。她死的前一天我还见过她，如果……如果那时候我多跟她说两句，或者态度强硬一些让她出去住酒店，或许她就不会死。”
常兰琴沉默了一会儿，道：“小椒，你这孩子就是容易想太多。”
“你既然已经劝过她了，那你该做的就都已经做了，她的死不是你的错，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常兰琴柔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安不安全？”
“我没事。”田椒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只是觉得，我没有做到最好。”
明明知道卫曼那火爆脾气，昨天她就该恐吓几句，让卫曼不敢继续留在自己家里，那就可以避免惨案的发生了。
“没有谁能做到十全十美的。”常兰琴道：“小椒，妈妈相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妈妈……”田椒哽咽道：“我就是很难过……今天我看见她母亲去警局领她的尸体，忽然就觉得很难过……”
她和卫曼的家庭情况很相似，她太容易把卫母带入常兰琴了。
“好了好了，没事。”常兰琴安抚道：“小椒，不然妈妈来A城看看你吧？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医生也建议我去大医院再看看。”
田椒一愣，轻声说：“可是你……不是不想再来A城了吗？”
“那都是多少年前说过的气话啦。”常兰琴笑道：“那时候年轻，总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我去A城，是去看你的，又不去田家。”
能见到妈妈，田椒自然高兴，道：“好啊，那我给你订机票……坐飞机的话很快就能到，妈妈你什么时候能来？”
“要等我把家里的东西都归置好了才行。”常兰琴道：“等我收拾好了，会告诉你的。”
“嗯嗯。”这个消息让田椒轻松了许多，刚要在说什么，忽然一道声音响起：“田椒？”
常兰琴也听见了，疑惑道：“谁在叫你？这声音听着好年轻。”
不等田椒回答，裴行川已经推开阳台的推拉门进来了，看见他欣长的身影，田椒顿时有种早恋被亲妈当场抓包的窘迫感，连忙给裴行川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用唇语说：“我在跟我妈打电话。”
裴行川一挑眉，竟然直接伸手拿过了田椒的手机，道：“阿姨好，我是裴行川。”
常兰琴蒙了一下：“你和小椒是……”
“我是她男朋友。”裴行川含笑看着田椒，道。
“？”田椒瞪大眼睛，用气声说：“你在胡说什么？”
她踮起脚就要去把手机抢回来，裴行川稍微举高，她就是蹦起来也够不到，气的田椒磨牙。
常兰琴显然也震惊到了：“你……男朋友？”
“抱歉阿姨，这样认识有点冒昧。”裴行川道：“不过田椒一直不肯给我名分，我觉得作为她的母亲，还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另外，她已经十九岁了，应该不算早恋吧？”
“不、不算。”常兰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她万万没想到，田椒才去A城不到两个月，竟然连男朋友都有了。
而且这男人的声音听着就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人看上她们家小土妞……实在是让她担心。
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去A城的，但眼下常兰琴却觉得，这事儿迫在眉睫了。
“你……你让田椒接电话，我说说她。”
裴行川把手机还给田椒，就见她慌忙解释：“不是的妈妈……你听我解释！我没有不给他名分……真的没有……谈恋爱？应该算是吧……我没有始乱终弃三心二意欺负他！真的没有！”
等田椒把常兰琴安抚好，之前的什么忧伤都没了，她盯着裴行川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你干嘛突然跟我妈妈说这些！”
裴行川慢条斯理的道：“怎么，我当你男朋友，委屈你了？”
田椒犹豫了一下，“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在谈恋爱了？”
“原来在你看来，我对你好，哄着你陪着你，不算是谈恋爱？”裴行川轻啧一声：“早听说你们小姑娘花心得很，原来是真的。”
“……”田椒道：“你不要在这里地图炮，我们小姑娘哪里花心了！”
“嗯，是你比较花心。”
田椒气的想要咬他一口，抱着胳膊道：“你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怎么能算是谈恋爱？而且……”
她抿唇，轻声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对我很好，我没有觉得你喜欢我。”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呢。”裴行川淡声道。
田椒一愣，愕然抬头。
天穹阔远，冷月高悬，夜风微凉，裴行川身后能看见零星几颗星子，阳台的灯光并不明亮，让田椒有些看不清裴行川的表情。
但她就是下意识觉得，裴行川现在的模样，应该是很好看的。
好看的让她心跳快的不正常。
裴行川垂眸看着她，“那你呢，有喜欢我吗？”
田椒别开头，推开他往里走：“我……我要考虑一下。”
她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喜欢裴行川吗？
……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他那么好。
裴行川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道：“那你要考虑多久？”
“不知道。”田椒瓮声瓮气的说：“等我考虑清楚了当然就会告诉你了。”
裴行川哦了声，含笑道：“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田椒没再回答，闷头回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拿被子捂住自己，好一会儿才钻出来，脸仍旧红的发烫。
想了想，她爬起来又跑去书房找裴行川，盯着他好一会儿：“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喜欢我？”
裴行川：“你失忆了？”
“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田椒喃喃。
“在你的梦里，我跟你这样说过？”裴行川轻笑。
田椒诚实道：“没有。”
她好像没怎么梦见过裴行川，或许是日日夜夜都在身边，也就不必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