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笑声从院子传出来。
幼安和沈铃儿各拿了一个纸鸢,牵着线,在比谁放得高。
女孩下巴微微抬起,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笑,灿烂得像是把星星关在了眸子里,柔软的衣摆随风而动,腰间的轮廓若隐若现。
比画还要美好。
裴知懿缓缓走进府。
“小嫂嫂,你让让我。”
“啊,铃儿你怎么耍赖。”幼安躲过沈铃儿伸过来扯她线的手。
沈铃儿撒着娇,“你让让我嘛。”
纸鸢一偏,挂在了树上,沈铃儿一脸求救地看向幼安。
幼安放了手中的线,“没事,管家,找个梯子来。”
管家远远听到吩咐,搬来了梯子,“幼安小姐,梯子来了。”
幼安指挥着搬到树干旁,攀着梯子就要往上爬。
沈铃儿吓了一跳,拉着她的胳膊,“小嫂嫂,你做什么?”
“我上去取纸鸢啊。”
沈铃儿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行,太高了,让管家去。”
一把老骨头的管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表小姐说得对,让老奴上去吧。”
幼安不听,“我可以的,铃儿,你替我扶着梯子,管家,你快去帮我看着纸鸢,告诉我在哪。”
说话间,幼安已经踩上了梯子,沈铃儿要是再用力抱她的胳膊就会将人拽下来。
她只能松了手,紧紧地扶着梯子。
心像是一口热锅,上面爬满了蚂蚁。
看着幼安担心又害怕,跟单脚站在悬崖边上一样,胆战心惊。
嘴里碎碎念念着。
“一会哥哥回来肯定会骂死我的。”
“小嫂嫂,一会你可得拦着我哥哥。”
“要是我哥哥骂起来,你一定得说这都是管家教的。”
抬头看纸鸢的管家:“???”
这个家是半点容不下他了是吗?
“幼安小姐,您可得小心。”
“小心,慢着点。”
管家那颗老心脏跟着幼安的脚步,被吓得一会提到嗓子眼,一会又重重坠下去。
这么提心吊胆,还不如让他这把老骨头上去。
他摔了顶多也就是骨头散了,要是幼安小姐摔了,他这把老骨头会成灰渣渣。
“幼安小姐,您别摔着。”
他话音刚落,爬到一半的幼安踩着梯子,突然脚下一滑。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瞳孔猛地放大颤了颤。
“啊——!”沈铃儿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囡囡!”
裴知懿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脚下一点踩着轻功过去,脸上白了一瞬,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抱住了幼安。
小小的身子稳稳落在泛着淡淡兰花香的怀里。
裴知懿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心狠狠地颤了颤。
沈铃儿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想也没想,就指着管家先发甩锅。
“哥哥,都是管家的乌鸦嘴,骂他,狠狠骂他!”
说完,小跑到江淮安身边,牵起人就跑。
脚下带风,毫不犹豫。
管家:好好好,都这么跑是吧。
那他也跑!
两秒之间,院子里就剩下裴知懿和幼安两人。
裴知懿看着怀里一点不觉得心惊的人,冷下了脸。
语气有些凶,“你爬这么高做什么?不知道危险吗?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幼安眸子眨了眨,抬着眸子看他,手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贴在他胸膛上。
声音染着喜色:“你回来了!”
眼睛明晃晃的,又亮又灵动,让裴知懿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大半,怎么也气不起来。
“我刚刚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语气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幼安揽着他的脖子往上攀了攀,然后一只手指着树上的纸鸢,“我上去取纸鸢。”
裴知懿揽着细腰的手紧了紧,生怕她掉下来。
有些被气笑了,“就听见前一句话了是吧?”
不妙。
好像真的生气了。
幼安收回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不安分地继续往上攀,裴知懿的手到现在还是有点发抖,沉着眸子看她,“还动?”
“一会抱不住掉地上了。”
幼安不再动,平视着他,近得鼻尖快要相抵。
吧唧一下。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软软糯糯地撒着娇,“纸鸢挂树上了,我取不下来~”
说完,又亲了他脸上一口。
裴知懿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却还是凛着一张脸,“那你就爬......”
嘴上一软。
幼安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你别以为......”
吧唧。
又一下。
“你再这样......”
“吧唧。”
“你......”
“吧唧。”
只要裴知懿要开口说她,她就亲,不给他半点骂她的机会。
到最后,裴知懿脸上比红梅还要红。
幼安捧起他的脸,眼睛煜煜生光,撒着娇,又问了一遍:“我纸鸢挂树上了,怎么办?”
凌厉分明的下颌线昂起,裴知懿喉结滚了一下,沙哑的嗓音里挤出一个字来。
乖乖地认命道:“好,我取。”
幼安撒赖似的不愿意撒手,又圈上了他的脖子,腿一动,环在了他腰上,像是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下巴贴着他脖子枕在他肩膀上,纤细的腿还晃了晃,“但我不想下来,怎么办?”
裴知懿闭眼,深呼吸了一下。
快要疯了。
谁教她的这么会撒娇,完全抵抗不了一点。
声音沙了一个度,问她:“你不下来,一会一起摔下来了怎么办?”
幼安腿晃着腿,一点不听话,“摔了......那我就压你。”
裴知懿气笑了一声,“要是,我压你呢?”
语调逐渐有点偏离,有点旖旎。
幼安红了耳垂,小声嘟哝道:“反正我不管,我就不撒手。”
“行,一会脚滑摔下来,把你压在身下,你别哭鼻子。”
说着,借着轻功一跃,在树干上踩了一下,稳稳站到了粗大的树杈上。
幼安这才发现,看着还是很高的。
圈着裴知懿的手紧了紧。
裴知懿单手抱着人,偏头垂眸,“现在知道怕了?”
“才不怕。”
话是这么说,抱着他脖子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又怂又不撒手。
裴知懿伸手轻轻一勾,就拿到了纸鸢,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了地上。
“好了,取下来了,可以下来了吗?”声音更沙哑了。
幼安很无赖,“不想。不下。”
“真不下来?”
“不。”
裴知懿松了松抱着她的手,措不及防,幼安往下一滑。
小腹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撑着。
裴知懿手揽着人往身上稍稍用力一压,动了动。
嘶嘶哑哑的嗓音染着情欲,“那现在呢?”